“璃雅是个好孩子，我说这些，不仅仅是因为她救过我的命。她虽然很胆小，但是非常善良，平时做事从来不愿意麻烦别人，对孩子也也很温柔，她跟其他的吸血鬼不一样。”
布拉德的瞳孔开始收缩，克里斯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杀意越发浓重。
“别说了，杰西卡，别说了。”璃雅朝她挥手，她不想杰西卡继续这样下去把布拉德激怒。
“继续说！”布拉德大吼了一声，他的情绪已然出现了波动。
“你是不会懂的！像你这种人，肯定没有朋友，跟你为伍的只是那群臭蝙蝠吧，还有你的手下，虽然他们愿意听你的话，但是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你好的。你根本没有资格笑璃雅，你只是在嫉妒她。”
“我——不——需——要。”终于，布拉德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耐心，“弱者才需要他人怜悯，这就是你们人类卑微的理由。”
克里斯目光死死锁住了布拉德的后背，她知道再不出手就晚了。
“哼，原本我还期待你能说些什么有趣的东西，到头来还是这么无聊。现在我已经没有兴致了，你可以去死了。”
“不要杀杰西卡！”
璃雅的双腿还在发抖，但有一股比恐惧更加强大的力量开始支配她的行动，她背后的翅膀骤然显现，下一秒就腾空而起。
克里斯也飞奔了过去，鸢尾剑在地上擦起了火花，它经过的砖石都被划出了一道长印。
“不自量力。”
布拉德右手一挥，一阵风压就朝着二人袭去，他面前的木椅还没来得及被吹跑就已经碎成了粉末，之后劈头盖脸地砸在了克里斯和璃雅的身上。
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根本不需要什么华丽的招式，布拉德戏谑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璃雅，之后张开了嘴巴，露出里头的尖牙。
“庆幸吧，人类，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自吸食过一个人的血了。”
杰西卡也想挣扎，但是对方早就封锁住了她的行动，她只感觉脖子处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之后意识就开始慢慢模糊。
像布拉德这个级别的吸血鬼吸血根本不需要什么过程，紧紧一瞬，杰西卡的身体就从丰盈变得干瘪，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就无力地倒了下去。
她原本想说的还是那句：“小璃雅，快跑。”
尸体倒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令人绝望的闷响。
“杰西卡，杰西卡……”仿佛心里某个部分一下子被人挖走，璃雅忽然感觉一阵空洞和虚无，她很想呼唤杰西卡的名字，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还没有哭出声，眼泪就已经顺着眼角流下，胸口开始变得很疼。
三年了，自己在这个镇子足足生活了三年，这三年间杰西卡一直把她当最亲密的朋友，不管有什么都跟她分享。
璃雅以前住过很多地方，或是蝙蝠的巢穴，或是森林里的山洞，但不管个地方，似乎都没有什么留恋。
一个人对一个地方的感情，很大程度取决于这个地方的人和事，活了这么久，璃雅在贫民区的这段时光是最开心的。
然而就在刚才，什么都没有了，尽管她一直苦苦求饶，但这个吸血鬼还是夺走了她的一切。
“你跟这个勇者也是朋友吧……”
布拉德的神态越发狰狞，他的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快感，似乎只要夺走璃雅身边的东西，那股愉悦的心情就更加浓厚。
“不应该啊。”他自嘲似的感叹，自己本应该是高贵而又优雅的才对，怎么会有这样的恶趣味，“但是就和你刚才说的一样，这么做，我很开心。”
克里斯还没有认输，她一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脑子里开始回忆达维安教给她的剑术，以及对魔力的运用。
“那就轮到你了。”布拉德指着克里斯说道。
蝙蝠群的嘶鸣更加猖狂，布拉德擦了擦嘴角的血，之后就朝着克里斯那头急速逼近。
“这速度。”克里斯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动作，对方的行动比刚才镇长的攻击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既然如此，只好碰碰运气了。”她将长剑往身前一横，之后腰身发力，剑身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一周的撗斩，最后形成一道近乎完美的圆。
“人类，你到底在砍哪里？”
不对，克里斯刚才明明感觉到面前的威胁，也亲眼看到自己好像是劈到了什么。
银白的圆弧消失，克里斯砍到的东西也随之消散——原来她刚才看到的东西，只是对方的残影。
“真是弱小的种族啊……”布拉德故作遗憾，之后朝着克里斯的头顶伸出了爪子。
“到此为止了吗，我又一次……”克里斯满眼不甘，她还不想在这里倒下。
“砰！——”
然而局势突然逆转，原本势不可挡地布拉德莫名倒飞了出去，他的身体在满屋的木屑和烟尘之中震起了一圈圈音锥，最后把屋子撞出一个大洞。
烟尘之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他维持着刚才那个旋踢的姿势，即便仍然看不清对方的脸，克里斯仍旧确信对方就是她等待的人。
“师父。”
“嗯，克里斯。”烟尘散去，达维安慢慢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抱歉，我来晚了。”
璃雅正伏在杰西卡的尸体上，她的眼中是说不出的难过，嘴巴微张，身体面对的方向躺着杰西卡的尸体。
“杰西卡……”明明是徒劳，可璃雅仍旧在尝试着把她叫醒，“你醒醒啊杰西卡。”
看到这一幕，达维安也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师父，那个吸血鬼就是……”
“嗯，我知道了。”达维安活动了一下筋骨，他已经确认了抹杀对象。
一路上达维安看到了不少命丧于血族眷属的人类，虽然他也救了不少人，但实际上他只是顺手这么做而已。
巨龙活了这么久，也曾目睹过人类的战场，那些明明流着共同祖先血脉的战士们因为一些在他无比可笑的理由彼此争斗，最后血流成河。
秃鹫在天空盘旋，放眼望去整个战场尽是尸体，但斯莱瑞克看了毫无感觉，更不要说同情。
可当达维安第一眼看见璃雅这个状态的时候，居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