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说,开车不说话,说话不开车;司机一句话,亲人两行泪。就不能好好开你的车吗,真是开车都堵不住你嘴。
诗诗对我的观点不以为意,很友好地表示了她的订阅兴趣。
经过半个小时的讲述,杨小青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我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给来了个大曝光。我想什么时候我要是出名了,必须杀杨小青灭口,方才稳妥。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就一件事情没说——她自己就是《青山往事》系列故事中《被揪辫子的小女孩》的受害者。
经过几秒钟的思考整理,诗诗向我提出了第一个读者反馈:“你为什么要揪人家小姑娘辫子?”
我表示往事如风,不愿再提。
诗诗又向我提出了第二个读者反馈:“你为什么要抢小朋友玩具?”
我表示人在孤儿院,身不由己。
接着诗诗又严肃地向我提出了第三个读者反馈:“你为什么要往阿姨头发里掺沙子?你知道那有多难洗吗!”
我表示当年年少无知,致使大错铸成,的确是百死莫赎,虽然如今早已多年不往别人头发里掺沙子,但还是愿意接受组织和人民的审判。
诗诗总结陈词代表组织和人民宣判说:“你真混蛋!”
杨小青连按两下喇叭欢乐地说:“附议!”
附你妹的议!我暗暗立下志向,有生之年一定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大妈结束旁观模式,拍了拍我座椅靠背说:“你小时候怎么这么淘,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听话啊。”
不知道大妈觉得我现在是敢揪这俩姑娘的辫子还是敢往她们头发里掺沙子。
一路吹牛打屁,不久车停了下来,杨小青熟门熟路,说了声到了,你们先下车我放一下车。
大叔说,郊区没什么人车来往,停路边就行了。
大妈喊了一声“阿沁、阿勇”,没一会听到“吱呀”一声应该是门开了。
一个少妇说,怎么这么晚,担心你们有什么事呢。
随后又说,“小青来了。好久没见你,上次你说的那种自制面膜真不错呢。”言语之中十分欣喜。杨小青脆脆地叫了声嫂子。
可能是发现了我是个瞎子,听少妇声音有点不悦地说:“妈,怎么又带这些神神鬼鬼的人回家!”
一个男人也说:“妈,你们别老去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都是骗钱的玩意儿,科学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找这些人回来干什么,他自己还瞎着呢。”
大妈说,可不要乱说,这位小姑娘是中医大夫,这位是他朋友,眼睛是今天刚出了点事,过一会就好。
诗诗也跟那少妇两人打了招呼。
少妇可能觉得不太好意思,说了声,哦,这样啊,不好意思啊。就是平时我婆婆喜欢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一会驱鬼一会辟邪,弄得家无宁日,才误会了你们。来,这位小兄弟,眼睛能看见一点吗?来小心我带着你。
男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后,也爽朗一笑,也怪我们没问清楚,来来来,家里来,地方简陋别介意。
大叔走在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进到屋里,杨小青已经在和叫阿沁的少妇拉起家常来。一个说多久多久没见了真想你,一个说是啊是啊最近忙什么呢都不来看我。我心想,杨小青要是能怀着这种阶级感情处理我们的关系,刚才就不至于被描述成除三害那个周处了。
大妈则招呼我和诗诗坐下然后倒了杯茶。我想这回要是能看见的话就好了,正好看看他们夫妇的因果线有什么问题。不过我心里也没底,毕竟看得见跟看得懂是两回事。
杨小青很友好地跟少妇介绍诗诗说,别看诗诗像个大学生,中医水平可是博士生导师级别的,一会让她给你看看皮肤气色,说不定可以从肝脏功能什么的调一下,对皮肤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