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边脸贴在东方伽罗的胸膛上,听着像鼓点儿一般的心跳声,心里有些恼火。
这人的素质也太差了,见她要摔倒也不伸手扶一把,眼睁睁看着她栽倒下去,又想看她的笑话。
简雪奴狼狈地好不容易撑起手来,鼓着眼瞪着他,叫道,“你诚心的吧?有你这样甘当垫脚石摊开手让人扑的吗?国民素质都提高了,你为什么也不提高提高?别一天到晚只想着怎么耍酷,好不好?”
国民素质?东方伽罗好看的薄唇轻轻抽了抽,趣味地看着她。
由于天色较暗,她只想近一点教育他,忘了自己屁股还坐在他的双腿上。反正,自己只感觉这辇中这个位置比较舒服。
隐隐见他的唇角扯了扯,似乎在笑,但又不那么明显,她正想看得更仔细时,随即传来他哑哑的声音:“奴儿,让我瞧瞧你的脸……”
他突然的温柔,让她不太适合,娇嗔道:“打住,别奴儿奴儿叫得那么亲热,好像我们真有那么回事一样,叫得我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兽辇缓缓停下,简雪奴话毕,从他腿上爬起来,愣了好一会儿。
刚才自己从什么地方站起来的?不是吧,在他腿上坐了这么久了?她有些窘迫,怎么会对他如此随便呢?好象坐习惯了一样。
美丽的夜色,掩盖了她脸上的羞红。
此时,旁边传来东方伽罗慢悠悠的奚落声,“不想走?那随本殿到仙罗宫去逛逛,夜宵后,再送你回来,如何?”
“谁稀罕。”她掀开帘子,跳下兽辇,没有道别,头也没回走进学院。
回到宿舍,边城果然还没有回来,她刚进宿舍不久,边城才匆匆走进来,迫不急待转过她的身子,轻轻取下她脸上的面罩,静静地盯着疮口处,打量那朵美丽的五色花。
端详良久之后,确定不是伪装上去的,才将她拉入怀中,激动地说道:“奴儿,太好了,终于痊愈了,以后就再不会疼痛了,奴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她知道,边城哥的紧紧拥抱,表示这些年他和家人的辛苦没有白费,终于盼到她疮疽痊愈,从此以后不再受病痛缠绕,脱离苦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自从简雪奴刚出生,母亲过世,父亲抛弃她,一尺来长,脸上伴生着狰狞的脓疮,就到了边家,是奶奶一家子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
从小她哭哭涕涕,他们一直安慰她,说她很漂亮,长大后,脓疮自会痊愈,会变成世上最美丽的公主。
奶奶、舅舅和边城,到处挤牛奶,找马奶喂她,采草药,找名医给她治疮疽,全家人的钱财,全都耗到她身上,忙碌辛苦十多年,终于盼得她脓疮痊愈,边城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想着这些,她泪流满面,呜咽着,“边城哥,这些年,谢谢你了。”
“傻丫头,一家人还说什么谢谢?没想到我家奴儿,哭起来也这么漂亮。”边城伸手轻轻抚摸疮口,帮她抹泪,温柔道:“还疼不疼?”
她流着泪,咧着嘴笑了,“不疼,好久以前都不疼了,放心吧,哥。”
“嗯,今晚再涂上药膏,稳固几天。”边城不放心地皱皱眉头。
“嗯。”她温顺地应下,任由他帮她上药,迎着脸,很乖巧的样子。
窗外,一个伟岸的身影站了许久,此时,才沉重地转过身离开。东方伽罗凝重的背影钻入兽辇,合上眼,满面沉寂,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边城刚抹完药,门外传来敲门声,边城打开门,见是茅雅之孤零零地站在门外,怯生生没有开口。
边城把着门,冷冷道:“你来做什么?回去吧。”
上次她给简雪奴下过玄肠散之后,边城表面上虽然没有追究,但并不表示已经原谅她。只是看在茅雅之曾经帮过他的份上,才将此事咽下肚去。
现在他家奴儿疮疽痊愈,出落得更加漂亮,难保她不会再生嫉妒,重起谋害之心,所以,必须与她划清界线,离她越远越好。
茅雅之听着边城冰冷的话,知道他不待见自己,恳求道:“边城哥,上次为了药的事,我替我哥哥说声对不起,现在雪奴的疮病痊愈,我是真心来道贺的,如果你们要用禁药配制成药,这瓶算是我送给雪奴,为自己赔罪,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