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衣局库房莫名燃起大火烧毁了十幅绣图,未能选出三名巧姐,让太后十分气恼。又听闻是尚衣局内值守女官监守自盗才引发的大火,更是震怒,马上就把尚衣局的掌事女官秦尚宫叫过来训斥。
走进慈安宫,瞧见太后满脸怒容,秦尚宫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着嗓音道:“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顺手就把端在手里的一杯茶摔到秦尚宫身旁,“你是怎么做事的?好好的一场比赛弄成这样,还烧毁了那么多的物品,是想把哀家气死吗?”
热茶溅到秦尚宫的手上,她的手臂抖了一下,头却不敢抬起,“太后娘娘息怒,是奴婢管理不善,才造成如此后果,请太后责罚。”
太后怒道:“即便是要了你的性命,那些被烧毁的东西也回不来了!原本哀家还想在今日好好欣赏一下那些绣图,这下可好,白让哀家高兴一场。”
秦尚宫听太后的意思,库房里那十幅绣图被烧毁了比那些衣物被烧毁更让她气恼,只觉得诧异。她却不知太后对这次穿针比赛期待许久,这下子弄得不能善终,自是相当失望。
太后又道:“早知哀家就该让她们进宫比赛,也能瞧着高兴了。这会子绣图没了,也不知道那帮姑娘的技艺如何。”
秦尚宫这下听明白了,忙道:“启禀太后,那十名入选女子的名字与作品奴婢已经让人记下了,如果太后想瞧,可以要她们重新绣一幅图。”
“重新绣图?”
“是的,奴婢记得那十幅绣图当中,绣得最好的是吏部大臣安正邦之嫡女,次之是大理寺卿水博文之独女,再次则是国子监司业李水生之庶女。若非太后言明要您亲自评选,昨夜就能定出这三幅绣图,那三名巧姐也非她们莫属。”
太后挑起眉头,“这是你一人认为还是所有判官一起评定的?”
秦尚宫道:“回禀太后,当时在场判官都纷纷表示,那三幅绣图是最好的,霓裳坊的花老板还特别指明安正邦之嫡女所绣的那幅鹊桥仙绣工精美、寓意贴切,速度又是最快,实属难得佳作,太后若是瞧见了,必定会喜欢。”
太后来了兴致,“听你这么说,哀家还真想瞧瞧,不如就听你的建议,让她们重新绣一幅图。不过,这回要进宫来,还是按照昨夜那样规矩,当着哀家的面重新比一次。你先去选个好日子,好好准备准备。”
之前不让这些千金小姐进宫比试是因为人数太多,进入宫内实在不方便,现在却不同了,只有十名女子进宫,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秦尚宫领了旨意,就下去着手准备。
……
天色已近黄昏,南下的官道上,依旧有来往车马行人在匆匆赶路,飞扬的尘土中,一辆马车疾驰往南边而去。
南宫宸斜倚在靠椅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哼着小曲,瞧他那神情姿态以及身上那式样简约的月白长衫,哪有半点皇孙贵族的架势,最多也就是个家境殷实的少年公子。
一把瓜子嗑完,南宫宸接过小柱子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问坐在他对面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的范先生,“范先生,还要多久才能到前面的小镇?”
范先生道:“回禀四皇子,大约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
“还要半个时辰啊?我肚子都快饿扁了。”南宫宸有些不悦。
小柱子忙去翻随身带的包裹,找了一块猪肉馅饼出来捧过去,“主子,还有一块饼子,您先顶顶肚子。”
“不吃,冷冰冰的难吃死了。”南宫宸嫌恶地扭过头去生闷气。
小柱子求救地看向范先生,范先生把头一扭,去看窗外。小柱子再看坐在南宫宸身边的柳昊轩,柳昊轩伸手就抓过馅饼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道:“正好我也饿了,你不吃我吃。”
南宫宸瞪着眼睛看着他几口就把馅饼塞进嘴里,脸色沉了下来,“我又没说等会不吃,你怎么就吃掉了?”
柳昊轩把最后一口馅饼吞下去,苦着脸道:“这么冷冰冰的东西太难吃了,还是我勉为其难吃了吧!”
南宫宸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你……你……气死我了!”
今日中午在京城郊外的一家小客栈吃午饭,南宫宸嫌那里的饭菜难吃,吃了几口就不肯再吃了,如今不过三个时辰,他的肚子就饿了。原本柳月如帮他准备了好些点心让他在路上吃,偏偏他一时好心把那包点心全数给了半路遇见的那逃荒的母子,若不是小柱子醒目在客栈吃饭时抓了两把瓜子,又包了吃剩的一块馅饼,不然就什么吃的都没有。
范先生看不下去了,伸手捋了捋山羊胡子,一本正经地对南宫宸说道:“四皇子,恕草民无理,以后吃饭的时候还是要多吃点,如今出门在外比不得在宫里,有时候可能走到半夜都找不到客栈投宿,若是饿了也只能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