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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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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条大蛇移动的瞬间,秦牧也陡然纵身而起,杀猪刀如风如雨,疯狂向蛇头与蛇身之间的脆弱处斩下!

杀猪刀法,日曜东海千叠浪!

屠夫这一招,势要有一种大日初升,东海千浪叠加,以无双的刀势斩破一切的势头!

秦牧心无所想,只有一个念头,出刀,斩!斩!斩!斩!斩!

一定要斩下这颗头!

嗤――

蛇血洒出,这条大蛇桌面大小的三角脑袋与身子分离,蛇头依旧长着血盆大口向前方的一家三口咬下,似乎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死了。

眼看这巨大的蛇头要冲到那一家三口面前,突然秦牧纵身挑在半空的蛇头,双足发力,身躯曲蹲,将蛇嘴踩得闭合起来。

蛇头连同面的少年像是一个大铅块直线坠落,轰隆一声砸在已经吓傻的一家三口面前。

三人呆滞,傻傻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秦牧弯下腰来,向那小女孩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小妹妹,没事了。”

这时,婴儿的啼哭声传来,一个妇人冲出已经被大蛇撞破的房屋,笑道:“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秦牧连忙将杀猪刀插回背后的牛皮刀鞘里,转身跑回院子,只见那男子已经兴奋的冲入屋子里,而司婆婆则走出屋子,洗了洗手,回头看着屋子里恩爱的夫妻和孩子。

“牧儿,很满足吧?”司婆婆笑道。

秦牧看着这一家三口恩爱的一幕,轻轻点头,手掌不自觉的抬起,握住自己胸口的那块玉佩。

司婆婆看到他的手,心暗叹一声。

瞎子走前来,打个哈欠道:“这里的事处理完了,也该睡了,婆婆,他家的房间很少,不如咱俩挤挤……”

司婆婆回头,目光森然。瞎子不由打个冷战,竹杖戳地,转身便走:“这年头,瞎子都要被人凶,人心不古,我睡在街……”

“婆婆,这个村子里的人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发现这条大蛇?”秦牧看到一些村民涌入院子,正在费力的从树洞将那条大蛇的尾巴拖出来,不禁纳闷道。

他自幼生活在残老村,村民各自都有残疾,即便是司婆婆也是个驼背,但是在他心村里的老人们个个都是天入地无所不能。

但是这个村子的村民则更多的都是普通人,虽然有武者,但修为实力也不是太高,因此心疑惑。

“大墟,残老村只有一个。”

司婆婆目光幽幽:“在这里更多的都是些普通人,他们是大墟灾变时来不及逃走的人,也有些是在外界被逼的活不下去的人逃到这里,躲避苛捐杂税地主压迫,想要在这里活命。”

“外界?”秦牧眼睛一亮。

“外界要大墟还要危险!”

司婆婆冷哼一声,道:“否则婆婆和瞎子他们也不会被逼得躲到大墟里来!你不要总想着外界!”

秦牧挠了挠头,不知为何一向和蔼可亲的司婆婆突然大发脾气。

司婆婆声音放低下来,低声道:“这条大蛇有古怪。平日里异兽根本无法进入村庄,而这条大蛇却能躲在庄子里,一藏是好些年。这条大蛇,只怕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这种养蛇手段,似乎是魔教的手段。嘿嘿,今天晚,说不定还有些好事……”

“大蛇是被人故意放入村庄里害人的?”

秦牧心凛然,这么做未免太损阴德了吧?

那条蛇分明已经吃了好几个刚出生的婴儿,用婴儿养蛇,对他有什么好处?

“牧儿,今天晚可能会出现一些怪的事情找你,你看到了也不要动,不要声张,等到天亮之后自有结果。”

司婆婆嘿嘿笑了,露出嘴里零星的牙齿:“他用蛇来吸婴儿的精气和魂魄,然后他吸收蛇的精气,用来逆转先天,应该已经炼了很多年,本事非凡。不过他在外界这么做肯定被人除魔卫道,所以进入大墟兴风作浪。牧儿,今晚来的人,你对付不了,只管看着。”

秦牧点头,心惴惴不安。

这户人家热闹了半天,一家人又哭又笑,过了良久才想起来给司婆婆和秦牧安排落脚的地方。这家夫妇将自己的堂屋和内房让出来,请司婆婆和秦牧睡在那里,秦牧觉得有些不妥,司婆婆却没有推辞,让秦牧睡在堂屋,她睡在内屋。

没过多久,两人睡下,秦牧原本强撑着不合眼,不过时间一长眼帘还是慢慢闭,等到夜半三更,万籁俱寂,突然秦牧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急忙张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这户人家的堂屋门突然咯咯吱吱打开,昏暗的光芒从门缝投射进来,地面出现一个长长的影子。

秦牧张口,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根本无法去提醒司婆婆!

地面的影子摇晃一下,动了起来,竟然从地爬到墙,墙的影子扭曲,张牙舞爪,显得倍加狰狞。

秦牧额头冒出冷汗,却见那墙的影子爬啊爬,爬到房顶,倒垂下来,死死的盯着他。

秦牧瞪圆了眼睛,垂下来的是个影子,真实的影子,很扁平,但竟然无的灵活,如同一个精通柔骨术的武者!

但是这明明只是影子啊,影子是如何自由活动的?影子的主人又在哪里?

呼――

一股风儿从门缝里吹来,风飘过来一面小小的三角白幡,被那个影子抓在手,向秦牧挥了挥。

在此时,里屋司婆婆睡的房间门户突然咯吱打开一条缝隙,门户飘出一个银光闪闪的珠子,像是秦牧在司婆婆房里见到的银丸,停在秦牧的眉心,一动不动,只见那珠子滴溜溜转动,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不断有一道道几乎无法看见的发丝般的剑射出。

那屋顶的黑影挥舞白幡,在这个房间里飘来荡去,白幡来去如电,屡屡向睡在床的秦牧攻去,那珠子也突然动了,与白幡无声无息碰撞,始终将白幡挡下。

这两件怪的东西尽管在房间里大打出手,左右交锋,但是始终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诡异静谧,也没有破坏任何东西。

过了片刻,那个影子突然颤抖一下,从影子口吐出一口鲜血,白幡哗啦啦飞走,而那黑影如同流水一般向屋外流去消失不见。

银色的珠子停顿片刻,也返回里屋,不见踪影。

秦牧这时感觉到自己能够动弹,呼呼大口喘着粗气,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地的血迹却表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屋外,万籁俱静,过了片刻传来敲锣声,那是村里的更夫在报更,免得村民早起被村外的黑暗吞噬。

那更夫敲了三声锣,收了锣回家,刚刚来到自己的房屋前,只见路旁边一个瞎子拄着拐杖经过。

“老哥哥,找个地儿歇一歇!”

更夫连忙拦住瞎子,笑道:“天色这么晚,当心走出村子,被魔怪吃了去!”

瞎子露出笑容,竹杖在更夫的影子点了点,笑道:“多谢提醒。”说罢,一路竹杖点点戳戳,渐渐走远。

噗噗――

更夫胸口炸开两个血洞,前后透亮,身躯晃了晃,仆倒在地。

“好快的枪,竟能破了我的法术!咳咳,我知道你,你瞎了,也更强了……”

更夫吐出最后一口气,气绝身亡。

一面三角白幡从空飘下,盖在他的脸。

第二天,秦牧被吵嚷的村民惊醒,起来询问,这才知道昨晚更夫突然暴毙,把村民们吓了一跳。

昨晚秦牧伐树,砍倒树后大树里迸出一条大蛇,已经很吓人了,没想到深夜里又有更夫暴毙,让村民们惶惶不安,议论纷纷。

那对夫妻捧着个盘子,上面放着红布,红布上是一些酬礼,道:“老娘婆,小兄弟,我们是穷苦人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点东西你们一定要收下。”

秦牧正要推辞,瞎子道:“牧儿,收下吧,不要让人念着你的好。”

秦牧将红布上的几件东西收了,向夫妻二人告辞。那男子笑道:“小兄弟一身本领,出类拔萃,将来一定是人间龙凤!”

“龙凤有什么好的?”

司婆婆道:“龙肝凤胆,不过是饭桌上的佳肴,别成为龙凤,成为吃人间龙凤的。”

那对夫妻面面相觑,司婆婆挥了挥手:“回去吧。牧儿,瞎子,我们继续赶集!”

秦牧跟上小老太婆,好奇道:“婆婆,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做法的就是那个更夫?他是怎么死的?还有,昨晚漂浮在我眉心的银丸子是怎么回事?上次你不是说咱们村里的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吗?我怎么觉得其他村的普通人与咱们村的普通人有些不太一样。”

“哪来这么多问题?”

司婆婆头大如斗,求救似的看向瞎子,瞎子乐呵呵向前走,咚的一声撞在树上,昏死过去。

司婆婆在瞎子脸上连踩几脚,瞎子死活不醒。

秦牧连忙将瞎子背起,希冀的目光看着司婆婆,司婆婆从篮子里抽出一根针,在瞎子屁股上捅了一针,瞎子屁股滋滋喷血,却依旧昏迷。

司婆婆无奈,眨眨眼睛道:“更夫的确是养蛇的那个魔道高手,本事倒也不弱,他用的是魔影幻魔功,是天魔教的一门神通,很是厉害,让人防不胜防。我用含沙射影法,伤到了他的影子,借影子伤他本体。我心魔作祟,曾经答应过一个人,毕生不能伤害天魔教的弟子,所以我只让他知难而退。痛下杀手的不是我,是瞎子。”

秦牧眨眨眼睛道:“银丸是怎么回事?那是不是剑丸?婆婆是不是精通剑术?”

司婆婆的眼睛也眨啊眨,一老一少相互眨眼睛,眨得眼睛酸了。司婆婆咬牙,又在瞎子的屁股上捅了一针,瞎子依旧未醒。

“银丸?咳咳,你说的是这个?”

司婆婆手掌一翻,手心里多出一个银色丸子,秦牧连忙点头,道:“婆婆教我剑术!”

司婆婆叹了口气,道:“不是不想教你,而是不能教你。我的剑术虽然也能排得上名号,但无法做到天下第一。你学了我的剑术,人家便不愿意教你,所以我打死都不能传你。”

秦牧失望,随即精神一震:“天下第一剑术?是我们村的吗?”

“你不要瞎琢磨。”

司婆婆警告道:“你若是去求他,他更不会教,只有他想通了,才会教你!你现在身负数种绝学,任何一种都谈不上精通,等到你能同境界拳打马爷,刀劈屠夫,枪挑瞎子,跑赢瘸子,再来想怎么磨砺剑法!那时候,他不传我们逼他传!”

瞎子打个哈欠,悠悠道:“他见识最高,修为最深,这些年愈发恐怖了,我们绑在一起都未必能打得赢他。”

“你舍得醒了?”司婆婆大怒,又在他屁股上捅了一针。

瞎子从秦牧背上下来,拄着拐杖道:“这件事,总归你来解释比较好,我解释不来。杀更夫的事情我倒可以解释一下,那个更夫的魔影幻魔功很是厉害,已经能够做到人影互换,身体不是本体,影子才是本体。与他对决,若是只攻击他的本体,便会被他的影子所杀。他想杀我时,被我用竹杖钉杀了他的影子,将他钉死在地面上。”

秦牧想了想,道:“那么他养蛇,用婴孩的先天精气和魂魄修炼什么?”

瞎子道:“婆婆,魔道功法你最精通,你来解释。”

“这门功法叫做自在先天功。”

司婆婆道:“这门功法是天魔教自后天而成先天的功法,只是他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残篇,练得偏了,竟然用还未出生的婴儿来练功。真正的自在先天功虽然是魔功,但却是堂堂正正,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来练功的,而是吞吐天地灵气,汲取日月精华来修炼。”

她的神色有些忧虑,低声道:“天魔教的人竟然出现在附近,看来大墟不可能再平静了。这些家伙往往是一窝蜂的出现……”

三人回到奶奶庙,集会还在继续,待到午后,各个村庄的人都开始离开,返回各自的村子,秦牧也再次驾着牛车返回残老村。

“牧儿,你今后可以独自出门打猎了。”

马爷坐在牛车上,身子随着颠簸的道路一起一伏,突然道:“你长大了。”

秦牧心中一暖,回头笑了笑,残老村的放牛娃笑得向早春阳光一样灿烂。

“不过,只许你打异兽,不许你去挑战异兽领主。”

司婆婆道:“而且每天傍晚都要回来放牛,让牛多吃草。”

放牛娃脸色顿时黑了,而正在默默拉车的那两头犍牛也是愤怒的叫了一声,牛眼含泪,显得异常委屈。

秦牧见状,狐疑道:“婆婆,这两头牛是不是也是人?”

“你猜。”司婆婆嘿嘿笑道。

秦牧不想猜。

背后一阵风儿吹来,少年被风儿吹得心儿荡漾,突然迈开脚步,从牛车上跃起,追风而走。他要追上这风,踩着风尖儿在天空中行走!

他速度极快,跃出松林,脚踩松树的树梢狂飙而去,速度越来越快,终于追上那股风的风头,纵身而起,跃到半空,虽然人在空中,但是他脚下顿时传来一种奇妙的向上的托力。

少年欢呼一声,脚步飞一般在空中点过,踩着风尖儿在空中奔行。

牛车上几人抬头仰望,瞎子老神在在道:“会掉下来吗?”

药师抓住一把风嗅了嗅,笑道:“会掉下来。这是一股妖风,风中有一个妖精在赶路,发现他后会停下来的。你们谁去接住他?”

秦牧脚步飞快,那风儿也是飞快,不知不觉间奔出十多里地,少年正在兴奋,突然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坐在一张大芭蕉叶上飞到自己的身边,两条前腿伸得笔直,后腿则是坐着。

他不由呆了呆,那只白狐也呆了呆。

一人一狐齐声尖叫,接着秦牧便感觉到呼啸的风儿顿时止歇,不由手舞足蹈从空中跌落下来,而那只狐狸则还坐在芭蕉叶,抬起前爪指着他尖叫,显然是惊讶无比。

“糟了!”

秦牧脚步连连变幻,施展出偷天腿法,心道:“只要跑得够快,便能在天上行走……”

他这才发现自己跑得不够快,脚踩空气根本踩不住,还是呼啸向下坠去!

秦牧向下看去,头皮发麻,下面是一片山地,连根树木都没有,只有一块块凌乱的石头,倘若摔在石头上,只怕粉身碎骨!

正在此时,那只在空中尖叫的白狐醒悟过来,芭蕉叶一溜烟的从空中飞来,秦牧立刻感觉到自己脚下生风,又能踩到风尖儿,连忙脚步快速点动,将自己下坠的势头止住,终于在将要坠落到地面上时脚踏风尖儿纵身而起,踏风而行!

他松了口气,却见那只狐狸坐着芭蕉叶赶上,一人一狐四目相对,白狐口吐人言,声音很是好听,但是身上却带着酒气,醉醺醺的,好奇道:“你在做什么?怎么跑到我的风里来了?”

秦牧惊讶,道:“我想试一试能否追赶风尖儿,踏风而行,不知道这是你的风儿。你会飞?还会说话?”

“我用法术驾风,便可以御风而行。”

那只白狐道:“我赴宴归来,天快黑了,急着赶路,不送你了,先走一步。有缘的话改天再见!”说罢,卷着狂风消失不见。

秦牧只觉脚下的风力渐渐减弱,连忙从空中斜奔下来,降落在地,只见残老村就在前方,他抬头看去,那只狐狸已经不见踪影。

“赴宴归来?”

秦牧一肚子的纳闷:“这只会说话的狐狸会法术,还去赴宴,有这么好玩的事情?下次遇到它,一定要问个清楚……”

两天后,张庄寨来了一老一少两个游方道人,风尘仆仆,走入村寨,那老者道:“村里的善人,可否施舍碗水喝?我们出家人经常在外,肠胃不好,讨碗热水。”

村民为两人倒了两碗水,老者和少年喝下,谢过村民。那老者慈眉善目,笑道:“我们师徒云游四方,多少懂些法术,我观贵村有妖气,是否需要我们除妖?”

那村民笑道:“妖精已经被除掉了,是一条藏在树身中的大蛇,被邻村的一个少年斩了!”

老者诧异道:“为何我还感觉到这里还有妖气?最近贵村是否死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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