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日战争的最后一幕刻在达蒙脑海里,以至于他对帝国炮产生了阴影。他不断地安慰自己,那不是帝国炮,那不是帝国炮,但只是自己骗自己。远方的光点已经告诉他——死神,即将降临了。
恍惚间,他终于看清日军轰炸部队的阵型——它们在摆阵!先前那群蝗灾似的部队已经消失了,现在游离在防御壁外围的,是一支秩序井然的部队。
看着阵型的变化,达蒙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先前看到的百目战舰和泰坦轰炸机,它们不是在撤退,只是在后退!
海面上,百目战舰两两分组,后方舰首嵌入前方舰尾,这样是一组。从这里开始,另两组首尾相嵌的海舰也聚了过来,排在前者的左右两侧,还有更多,它们各自间隔不过几十米,或者几米。巨大的恐惧中,达蒙几乎丧失了判断能力。就这样,百目战舰群越排越宽,越排越多,最终延伸到看不见尽头的远方,在防御壁前面形成一条无边无际的黑带。但中间却有一块是空的,仿佛是为什么东西预留出的接口。
此时,达蒙还没猜出日军的战术。
海面部队完成排布之后,空战部队也紧接着发生变化。
达蒙看到,一架泰坦退到另一架泰坦的后方,随后便收回了机首的火柱,重新开启了机腹火力悬浮。每四架泰坦头尾相嵌,垂直于防御壁排成一组。又有一组同样的泰坦停在了前者的正下方,下方还有,更多的泰坦悬停在上方机组的正下方,上下间隔大约二十米,避免被上方机腹的火柱烧伤。还有左边、右边,整支空战部队有序地排开,它们如此重复着,形成了一个类似圆盘的阵型——最下方的四组泰坦直接息火,停落在缺口两侧的百目战舰甲板上。自此,圆盘正式完成了补全。
远远看去,海面部队排成的黑带仿佛一具底座,泰坦轰炸机的阵型就像圆盘,上弧直抵天际,下弧嵌入了黑带中央的缺口,仿佛被托起。那个圆盘的正中心却没有泰坦排列,空出了直径大约五十米的圆形镂空,镂空部分与百目战舰群的空缺部分恰好处于同一直线。
达蒙胆寒,就像...一个镜头,狙击枪的镜头!那块镂空的地方就是镜头聚焦点!空战部队组成了一个天地镜头,上方几组泰坦已经没入云层,下方几组泰坦则停落在百目战舰上,看起来就像抵住了海面——那条黑带就是狙击镜头的底座!
达蒙曾在一本枪械书中见过狙击枪的镜头组装,合适镜座深度比例约为3:8。而四架泰坦轰炸机头尾相接的深度约为三百米,两艘百目战舰头尾相接的深度约为八百米——眼前的这个天地镜座,与狙击枪的镜座深度比例相差无几——就是3:8!
镜头的中央聚焦点,就是英国的防御壁。这支轰炸部队,是在为帝国炮指明目标吗...?!整个阵型排布过程进行了两小时有余,足够帝国炮充能两次,很显然,两小时前的帝国炮还没有目标,但现在它有了。即使隔着数百公里,仅凭人类的肉眼也能清晰看到打击目标——靶子!
而且,在这两小时中,轰炸部队的火力轰炸和阵型排布几乎是同时进行。英国的防御壁也始终处于“沼泽壁”的状态,无法进行还击,防御壁能量已经吸满。
但恐怕,最佳状态的防御壁也无法抵挡帝国炮吧?——达蒙想。
这支天地镜座,最终还是完成了组装。
达蒙甚至没来得及思考太多,突然,所有声响都消失了。只一瞬间,轰炸部队完全停火,就那么毫无征兆地,突然停止了轰炸。就像一辆开到一百迈的跑车,在一秒内完成了刹车。
不可思议。
远方的山脚下,巨亮笼罩了天空,连同植被和山脉都被染成了白色——帝国炮发射了。那道死神光柱,达蒙曾见过一次,它无比准确地穿过了圆盘中心,直接照在了防御壁上!
碰撞的瞬间,无声无息,世界的光影在这一刻泯灭。只有白,覆盖天地的煞白,整片视野都被煞白吞噬。过了大约数十秒,视野中的光影才渐渐出现。也许,达蒙自己也不知道那种感觉——是庆幸。
最先出现的,是防御壁的泡沫光泽,这意味着它没有被死神光柱直接贯穿;而后出现的是那台天地镜座,此刻,它已经是灰色的了,而且根本看不清泰坦和百目的机体形状,白光将所有载具形状都融为一体,看起来就是一座灰色的狙击镜,天空和海洋都不见了,失去了天空的广袤和海面的幽深,达蒙并不觉得它有多大——即使他知道这东西的实际面积;巨镜和防御壁出现之后,死神光柱才有了具体的参照物,才能看见那道白色的光柱体——看起来,那光柱就像一条通往天堂的通道,笔直地穿过巨镜架在了防御壁的表面。这道死神光柱本来是从岛舰上发出的,但是岛舰离达蒙太远了,远景全都被煞白覆盖,根本无法看见岛舰。这道光柱仿佛就是从虚无中来的,在天地间制造出这样一片混沌景象;再后来,出现的是英国的海港部队,它们也都被染成了灰色,同样看不清形状,就是灰压压的一片,仿佛跟海岸陆地长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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