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凌晨2点22分,托贝海港。
天地阴沉,万物死寂。托贝海港仍保留着恩怨之战过后的惨状,地面被凝固的岩浆铺满,到处是坑洼的车痕与沟壑,海风带来远方的硝烟,刀片般呼嚎着。开弗拉半身露出地面,手里的巨兵光泽浓厚,泛着一股随时要劈落的惊悚。
黑川内武从鲸号踏上托贝海岸,缓步向着开弗拉走去,脚步虚弱,眼里的光芒却愈发矍铄。他抬头看着那位开弗拉,像看着一位即将苏醒的战友般期待。
他来到了开弗拉的身下,仰视的角度更显得巨人高大,夜幕被那钢青色的胸膛完全遮蔽,仿佛那片胸膛就是天。而黑川内武,他现在就要唤醒这片天。
在正式开始唤醒巨人之前,他最后确认了一次普利茅斯战区的情况。
“总司令,一切正常,正带着三号实验体返回托贝海港。”芬克回报。
“时间。”黑川内武问。
“时间的话..一小时左右..”对于时间的问题,芬克也把握不准,只能大概估算。
“太久了,二十分钟后我要见到三号实验体。”黑川内武直接切断了联络通道,并没有多说的意思。
巨人潜艇中,芬克愣愣地看了一眼希尔德,希尔德也用红肿的眼睛看着他。两人面面相觑——二十分钟的时间太紧迫了。
“总司令要在二十分钟后见到三号实验体。”芬克说。
“他糊涂了吗?”希尔德没好气。
“你才糊涂!”芬克先是维护黑川内武,随后以命令般的口吻说道。
“叫你的四分队准备七艘剑鱼艇。”
“你..你要做什么?”希尔德大概猜到了。
“别废话,让你准备就准备。”芬克不耐烦。
“你要执行单艇突进?你想聚合几艘?四艘?十艘?还是他妈的全要了,拉整支次级部队给你陪葬?”
芬克一时说不上话。希尔德咄咄逼人,正想说“你是黑川内武的狗?这么听他话?”转念一想,芬克也是个可怜人,不该当他面如此羞辱总司令,转而说道。
“我不同意,单艇突进太耗能了,我的兵和潜艇都必须安全返回托贝,不会给你的赌博作陪葬。”
这时候,芬克抬起头来。
“希尔德,你能不能懂点事?”
希尔德被他一瞪,目光仿佛心虚般移开了。芬克接着说。
“你的兵都进我的巨人潜艇,不会死的。至于剑鱼艇,我只要七艘,一艘执行单艇突进,另外六艘用来聚能,只有这样才能带着三号实验体赶回托贝海港。”
“那六艘就活该牺牲?能源都聚到你那艘上,它们怎么开得动?”
芬克不耐烦了,他无法理解希尔德作为分队军官,为什么想法如此幼稚。
“潜艇又不是你出钱买的,有他妈的国家替你买账,撑死了总司令负责,谁能赖到你头上?仁慈要用对地方,尤其是在战争中,该狠就要狠。再说,沉几艘潜艇算什么狠?佩恩顿那边整支大部队都没了,我们还毫发无损,你觉得公平吗?”
“哦?你狠?你狠倒是让你的巨人潜艇来聚能啊,为什么要让我四分队白白牺牲?”
此话一出,芬克明白了——希尔德不是心疼潜艇的事,是单纯不想让自己占便宜。芬克无奈道。
“你犯蠢的这点时间,聚能都完成了,能不能懂点事?我他妈巨人潜艇聚能多慢你不知道?聚满都明年了。你剑鱼艇突进速度快,聚能又快,有什么理由不贡献出来?正好巨人潜艇空间也大,你的兵换个地方还不至于淹死。我他妈要是用巨人潜艇来聚能了,你剑鱼艇能装下我的兵?”
希尔德无话可说了,但似乎仍然没有拿出剑鱼艇的意思。澳美联军次级部队的两位军官闹矛盾闹了一路,到最后都没有和解。芬克想请黑川内武定夺,却无法再次接通——开弗拉的操作指令已经填满黑川内武的脑海,他已无暇再管其他事了。
芬克和希尔德两人皱着眉头对坐,场面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过了一会儿,芬克点燃一支雪茄,语重心长地说。
“你这样做事,你儿子怎么能死得安心?”
希尔德一怔,这话显然说到了他的痛处,他神情落寞地低下了头。芬克见状,觉得有机会说服他。
“希尔德,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战?”
“唉,如果我说消灭英军,你一定又会骂我。”希尔德垂头丧气,似乎很沮丧。
“蠢货...”芬克只是在心里骂他,嘴上却说。
“不,是家庭。”芬克说。
希尔德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我们打仗,不应该为了打仗而打仗,而应该为了家庭而打仗。你的儿子死了,但你的妻子还活着吧?她在等你,你就应该为她打仗,并且打赢这场仗,因为那样你才不会死。我知道你一直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你为儿子报仇,也是为了家庭打仗?这是极为幼稚的想法,家庭是人生中最温馨、最可贵的东西,它绝不是仇恨的。如果家庭被丧子的仇恨填满,那它也不是家庭了,只是另一处战场罢了。希尔德,你想让你的家庭也变成战场?让你的妻子和你自己都遭受你儿子的命运,都变成战争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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