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轩璞淡淡地嗯了声,接过羞花奉上的茶水吹着热气,不再说话。
羞花几人互使了个眼色,向门边走去,兮紫烟一瞧,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再装憨,也就与夏菊施礼出去。
一切人走尽后,戏演完了,只剩下了月轩璞与冷雪鹊。
适才的良好气氛还在,仍是温馨,而同是隔着几案坐在坐榻上的他俩人则不说话,只是暗地里各自揣测着对方的心思。
昨夜可是怒颜相向、针锋相对,料不想今日竟会因这无意而抚的琴音而又鬼使神差地坐在一起。
确实有几分讽喻,接说依了冷雪鹊嫉恶如仇的直率性子,无人时定愤然要月轩璞离开,可她却意外的沉默了。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脸上还潜藏着半分醉琴靡靡之态,眸光透过帷幔闪到软榻一头的那蓝色绣枕上。
绣枕在一片温馨的粉色笼罩下,那对戏水鸳鸯看起来如活了过来,仿佛中,翅膀微扇,水花溅起。
“这就是你娘着人送来的绣枕?”
提到绣枕,她的心弦如被人狠狠地拨动,鼻头酸酸,自是难忘柴房里那绝望的一幕。
三天三夜,她本想抱着绣枕死去此生也算得一大安慰。
“是娘亲手所绣!”
他唇角咧开一个小小的弧度,“你娘挺疼你。”
她沉思片刻,知道他话有所暗喻,自是说原身自小就傻,不讨喜,可偏得亲娘疼爱,就抬眸看着他那迷人联想翩翩的身躯,有意地道:“我娘时常对我说,人傻不要紧,只要有颗善良的心。”
他翩跹一回身,正好对上她那双认真的眼眸。
那眼中有着某种复杂的情愫,却是那么专注,她不是人们嘴里传言的呆板鹅。
一时间,他发现自己的心又如初次听到琴音时一样醉了,配合着大脑里残留着婉转音律,情不自禁地走近她些,低下头,“你娘真是教导有方。”
离得那么近,男子特有的阳刚气息在这时特别明显,铺天盖地扑来,冷雪鹊慢慢地埋下头。
不得不承认,自己那颗坚如顽石一般的心渐而软化,甚至有股恬不知耻的渴望从心间慢慢爬起,希望他如昨夜一样再说一声对不起。
那样,她会他报以嫣然一笑,与他冰释前嫌,不为什么,只为刚才他那番迷人的醉,那醉令她的心动了、令她感到今生的爱人就是一直不愿接受自己的相公。
“你……”
刚一开口,竟然是异口同声。
空气中都隐有一股难堪的味,而两个年轻男女尴尬地陷入沉默。
冷雪鹊终是平复狂涌的心潮,不再打算开口,只待月轩璞开口就沉着应对。
她得矜持含蓄,采取欲擒故纵的手段。
就算没有什么成效,也不会再让这男人耻笑瞧不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