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悠抬头看了看变红的天空,说“谷主这个时候已经进了禁地,明天一早我会通知她,夫人还是早些休息吧”
其实季子悠大可不必对她说得如此清楚,随便找个借口即可,但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个夫人级别的女人总是无法搪塞,无法欺骗。
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叶柔已经放弃生气了。
转而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季子悠,夫人叫我子悠就好”
季子悠?子悠是我的子悠吗?
“我要见孤月,我要”叶柔刚从失神状态回过神,却发现季子悠早已走远。
看着空无一人的狭窄小道,叶柔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激动喜悦怀疑都有。她现在只想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希望不要落空。
夜深人静时分,一抹绿色身影从屋檐闪过。绿影所到之处青烟燃起,然后所有守卫的侍女一一倒下。
绿影随后进入冥界谷的禁地,那个自己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熟悉的路上遇到熟悉的身影。
孤月一袭红衣胜血,立在凉飕飕的秋风中。冰冷的气息与这初秋的凉夜契合地如此完美。
“你来了”冷冰冰地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却又是一副等了她很久的样子。
绿影停下,目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活死人,微微开口“姐姐还守着这个活死人呢?”
没错,她就是孤月的亲妹妹叶柔,只有她敢直呼孤月名讳,也只有她敢明目张胆地进入冥界谷禁地而不被惩罚。
孤月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副熟悉的面孔,冷唇微启“既然知道我是你姐姐,你就应该称他为姐夫”
姐夫?他是广陵的哥哥,晨月的父亲,我怎么能称他为姐夫呢?一想到今天那个叫季子悠的女孩,叶柔犹豫了,最终还是向着自己心中的想法开口道“是啊,我确实该称他为姐夫”
说话间,叶柔已经将手搭在季长风的脉搏上。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姐姐守了姐夫这么久,就没找到什么办法救醒他吗?”松开手,叶柔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不是早就和我断绝关系了么,怎么一口一个‘姐姐’叫得这般亲热?”孤月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她的突然改变表示满心的不悦。自己的妹妹她不了解谁又了解呢。
“我”叶柔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借口。
当初自己为了爱季广陵毅然地和亲姐姐断绝了姐妹情谊,自己当时的决绝至今记忆犹新,叫她如何去圆这份尴尬。
“能让你突然改变,放下自尊来找我,除了季子悠的事,恐怕也没别的了”冰冷的眸子扫过叶柔变化万千的神色。
“子悠就是我的女儿,她没死对不对,你快告诉我啊!”叶柔激动地摇着孤月的手臂。
孤月冷冷地甩开手“没错,她就是你的女儿,被你埋了的女儿”
叶柔眼睛看向别处,但她眼里流露出的幸福没能逃过孤月的眼睛。这样的幸福,这样的快乐,她渴求了很久,可惜天伦之乐永远不会落在自己身上。叶柔的幸福刺痛自己。
“当年你们将她下葬时,我发现她没死,就救了她,现在的季子悠”孤月说话时不断注视这叶柔的表情。
叶柔的表情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想来自己的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了。
“她真的是子悠我的子悠没死,真好”叶柔自言自语道,嘴角泛起幸福的微笑。这微笑刺伤了某人。
孤月冷笑道“不过,她七岁之前的事全都忘记了,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叶柔的笑容瞬间没了,她确实没注意。
“为什么?”叶柔颓废地坐在地上,她为什么不记得我,这才是自己想问的话。
“我也不清楚,救活她之后,就这样了,不过她现在只听我的话”
最后一句话可以当做是在威胁她,季子悠只听自己的,叶柔就是想带走她也没办法。
“姐姐,我求你了,让我带子悠走吧”叶柔这是第二次求孤月。
第一次是为了季广陵。
孤月蹲下身挑起叶柔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不想骗你,实话告诉你,我把子悠养这么大现在才让你见到她,就是想用她来控制你,你觉得我这个计划好不好?”
叶柔甩开孤月的手,歇斯底里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泪水顺着眼角一路流下。
“为什么?你当初为了季广陵背叛我和我断绝关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一想到当年自己众叛亲离情景,孤月的心生生地疼。
叶柔扶着墙壁缓缓站起,平静地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控制我,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利用?”除了自己知道季晨月没死的事,自己应该没什么可以被她利用了。
孤月的眼睛看向季长风,伤心不自觉地流露。
“我擅长毒术,你却精通医术,如果我们联手,你觉得我救醒长风的把握有几成”说话间,孤月的手抚上季长风冰冷的脸颊,他的温度就如她现在的心,冷冰冰的一片。
“恕我直言,我根本就没把我救醒他,活死人至少有呼吸,有心跳。而他,只有呼吸”说到最后,叶柔低下了头,她也于心不忍,为他把脉的时候就一清二楚了。他,根本救不活。
“如果长风醒不过来,你就一辈子留在界谷吧。我不介意把季子悠一直留在身边”她刚拿季子悠来赌,就一定会赢。
子悠,她的女儿,她怎能不为她考虑呢。
“好,我会留在界谷,只要你不伤害子悠”和广陵在一起的日子固然幸福,可是自己现在只想女儿好好的。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你拿出自己的诚意”
“什么意思?”
“季广陵已经找到冥界谷,估计这几天就会到了,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广陵?他来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不劳你费心”
转过身,跑着离开,自己很脆弱,唯独不愿她看到。
看着妹妹伤心的背影,孤月心中也不好受。亲姐妹竟弄成这样,这样的宿命,这样的结果,究竟是谁种的因。
逛街
宽敞的大街,远远就看到一个奇怪的女孩背着箱子,攥着冰糖葫芦很没形象地满街乱跑。出笼的鸟儿比谁都幸福,管玉器这是向全世界宣布自己的自由啊。
这边,冯季卿正拉着季晨月的手逛街呢。说是要报复她,让她为奴为婢,可心还是狠不下来,到底还是‘爱’,在作祟。
紧握的双手更紧了,看着人来人往的长街,冯季卿不禁感叹道“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古代的都城逛街”
“古代有什么不好,空气清新环境又好,丝毫不比现代差”季晨月撅着小嘴反驳道,丝毫没在意自己的表情有多可爱。但是冯季卿都看在眼里,下载到心里了。
有时候快乐是会传染的,不知不觉中会让人陷入其中。
季晨月看到一串串的冰糖葫芦,露出满脸欣喜。冯季卿将买冰糖葫芦的老婆婆叫住,买下了老婆婆手中的所有糖葫芦。老婆婆感恩戴德啊!
看着冯季卿举着一“树”的冰糖葫芦,季晨月强忍着笑意,指着冰糖葫芦道“你干嘛买这么多?”
“做我的婢女竟然看着这些糖葫芦发呆,为了防止你再次发呆,这些送你了”季卿将一树的糖葫芦递到晨月手中,也可以说是塞给她。
爱就在这里,只是有人不会表达。
看着这么多的糖葫芦,心里可比它甜多了。
“你,很喜欢吃冰糖葫芦吗?”冯季卿终于找出了一句可以用来搭讪的话语了。
“小器喜欢,看到它就想到小器了”记忆中管玉器经常吃这些垃圾食品,尤其是薯片,这个没有薯片的时代,‘冰糖葫芦’应该是管玉器最爱的食品吧。
冯季卿没有听清她讲的话,因为他的目光落在了别处。
“丞相季卿?”季晨月在发呆的他眼前摇晃着手。
冯季卿突然抓紧了她的手“你是不是想管玉器了?”
“是是啊”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了,晨月结结巴巴地回答。
“向后走十步,然后向左转身”冯季卿抚着季晨月的肩膀示意她照做。
季晨月露出一脸的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一二三十”左转身“小小小器?你怎么在这儿?”意外之外的意外有些让人反应不过来,意外之中的意外却又让人惊喜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