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抚摸着她精致的小脸蛋,将她多余的发丝捋到耳边“你想听爹娘的故事,总得先告诉娘,你心里住的人吧”
就她刚才的那痴迷的微笑,足以告诉别人,她有心上人了。
“娘”子悠跺着脚,没想到自己努力的掩藏,最后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
叶柔像个小女孩一样撅起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你不告诉我,我也就不说了”
季子悠一面揪着自己的衣裳一面羞涩的开口“他叫冯季卿,是界谷的左护法,我一直都管他叫‘冯大哥,他对我很好,每次回来都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给我,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
季子悠越说越起劲,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语言全部用在冯季卿身上。只是她没发现此刻的叶柔脸色异常的沉重。
子悠说的是月儿喜欢的人吗?叶柔心想。
“娘,娘你怎么了?”子悠发现了叶柔的不对劲。
“啊,娘没事,对了你说的那个冯季卿他人在哪儿啊?”叶柔小心翼翼地问着,希望不要和自己想象的吻合。
“他现在是辰冥的丞相娘?”对于叶柔突然变化的表情,子悠很不理解。
“哦,没事,娘有些累了,改天再跟你说你爹的事,好不好?”
“好,那娘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季子悠笑了笑,俏皮地关了门,离开了。
叶柔也回了她一抹很难看微笑,将手里的茶杯沉重地扣在桌上,声音很响,却和季子悠关门的声音重合了。
为什么会是他,他居然是冥界谷的左护法,而且子悠还那么喜欢他。叶柔按了按沉重的眉心,心里已然有了想法。不知道子悠的事情之前,她事事为季晨月着想,自己也曾一度撮合晨月和冯季卿,可是现在她自私了,自私的希望子悠幸福,希望子悠能和自已喜欢的人在一起。
深秋的凉风吹到人的身上,有些刺骨,有些寒。季晨月坐在饭桌前打了个寒战。看着自己做的一桌子的菜,从热气腾腾到冰凉,心也跟着发凉。
忽然听到脚步声,晨月高兴地回头“季卿你回”来了。
看清了来人,雪亮的眸子顿时失了光色。
“大哥让我告诉你,他今晚有事,可能不回来,让你早点休息”看着一桌子的菜色,周怿的语气也尴尬了。
“他很忙?”其实她想问的是季卿到底在忙什么,有没有危险,只是到口边却变了味。
“放心吧,他没有危险的”周怿看出了她的担心。
他担心她,才让自己来带话。她亦是关心他,才会做这一桌子的美味来等他。明明很相爱的两个人却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去仇恨,好在现在雨过天晴了。这是周怿看到的表面现象。他看到的雨过天晴实则是暴风雨的前夕。
季晨月倒了杯茶递到周怿手里“天凉,喝杯热茶吧”
“谢谢”周怿接过茶杯的手刚触到她冰凉的手指就感觉不对劲。
放下茶杯,攥住她的手腕面色难看,道“你发烧了”
“我”晨月挣脱了禁锢“没事的,睡一觉就好”本来也感觉到自己脑袋沉沉,没想到是发烧了。
“我去帮你开药,喝了药,早点睡”凡是大哥在乎的人,他都在乎。
“嗯”季晨月面色艰难地点点头。
有人一直睡在被窝里,有人却一直贴在地板上。
管玉器是被左赫卿给推醒的,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贴着石地板睡了一宿。
管玉器醒来后就缩在赫卿怀里,发抖“这什么地方啊,这么冷!”
“地牢啊”左赫卿面无表情道。
“啊,我又进牢房了,难怪有种熟悉感”
是啊,自从来到这里,管玉器不知坐了几回牢,不熟悉才怪呢。
“啊哈天还这么黑,你干嘛把我叫醒啊”管玉器伸着懒腰,吸吸鼻子道。
“我不叫醒你,明天会受风寒的”左赫卿将她搂得紧紧的,生怕她被寒风给吹着。
“谢谢你啊,赫卿”玉器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
冰冷的牢房,两人依偎在一起便也不冷了,幸福就是这样延续。
界谷
纪子岩甩着一袭似火的红裳来到大殿“启禀谷主,左护法正在来界谷的路上”
孤月坐在宝座上冷冷的开口“去把子悠叫来”
说话间右手的食指不停地在宝座上点着,似乎酝酿着什么,又似乎已有了想法。冰冷的双眸寒光乍现,放佛能看穿人心。
季子悠跟在纪子岩身后小心翼翼,面对谷主的邀请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
“参见谷主,子悠带到”纪子岩冷冷地开口。
这些年跟在孤月身边什么都没学到,就学会了冷漠无情。孤月冷血,她更冷血;孤月无情,她更无情。
季子悠唯唯诺诺地开口“子悠参见谷主”面对孤月,她总是敬怕大于爱戴。
“你先退下吧”
“是,子岩告退”红袖一拂,不染一颗尘埃,仙女般的气质浑然生成。
看着纪子岩血红色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季子悠忍不住开口“姑姑找悠儿,何事?”
她们是姑侄只是未公开,私下里季子悠一直都这么称呼她。
“我想把你嫁给冯季卿”知道冯季卿快来了,孤月开门见山,有话直说。
“什么?”季子悠一边怀疑,一边却羞红了脸,她很喜欢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怎么,不愿意?”这个侄女和自己的性格一点都不像,总是把感情藏在心里。
“不不不,我”白皙的小脸红得像火一样,内心也在不停地翻滚,起伏。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这次让你嫁给他,是要你留在他身边监视他”
“为什么?”季子悠激动地问道。
她爱他,只想静静地爱他,哪怕不嫁他,可是让她监视他,她着实困难。
看到她脸上激动的表情,孤月满是不悦,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叶柔,明明答应了自己,却在最后关头背叛了自己,不愧是母女。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周成朗,渐渐的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如果他叛变或者独吞了《重生诀》和魔珠,那界谷就毁了”
的确,冯季卿现在已经不受任何人控制,哪怕是当今的皇上都得防着他,怕他造反。
“所以你要我帮你监视他?”
“不只是监视,还要和他一起为我寻找《重生诀》和魔珠”
无情地话语再次响起,眼前的人越看越陌生,根本不是当初爱自己疼自己的姑姑。
既然不是当初的人,她也不必忌讳。
“如果我不答应呢?”这是第一次,自己违逆她。
既然是母女,说话必定也相似,孤月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语气出奇地平静,静的没有一丝情感道“那你的母亲就得死!”
‘死’字说得多轻巧啊。
季子悠崩溃地跌坐在地上,眼泪像绝了堤的水,在脸上无情地泛滥。
忤逆孤月之前她不是没想过自己的母亲,只是自己认为母亲是谷主是的亲妹妹,谷主不会为难她。事实证明:这,只是自己的认为。孤月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无情。
“我答应你”颤抖的声音艰难地说出了自己最不想说的话。
“在此之前你娘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做人质”
孤月走下宝座来到季子悠身边,弯下腰轻轻地抬起她的小脸。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惹人怜,只是这楚楚可怜的面孔像极了她娘。
甩开季子悠的小脸,孤月不再去看,转身吩咐“回去和你娘好好聚聚”
“多谢谷主,子悠告退”
‘谷主’,多么生分的词,她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用,没想到现在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