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季卿的胃里翻江倒海,痛苦的脸上写满了两个字:想吐。
如果盘子上没写“SOS”他一定不吃那鱼,就算吃了,也一定会砍了那‘厨师’。
王绛被冯季卿那纠结的表情弄的摸不着头脑“丞相这是”
“没什么,吃饭吧”冯季卿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饭桌,示意大家不用管他,吃饭即可。
下人又端来一盘菜。
王绛顺手将盘子移到冯季卿面前,没办法,冯季卿的官职在他之上,他不得不奉承。
就在盘子上的盖子揭开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了。一只烧鸡,不,一只鸡的骨架展现在大家面前。这分明就是被人吃剩的残渣。
“呕”冯季卿捂着嘴迅速从饭桌跑到外面,他,再也忍不住了。
“丞相?”王绛抬起的手在冯季卿走后,愤怒地拍在桌子上“这是谁干的?”
“大人,老奴”管家‘啪’的一声跪在地上。
“给我把做这菜的厨子砍了!”桌子上的茶几悉数被他摔在地上。
“是是是”管家从地上迅速地爬出大厅。
管家爬走后,王绛一股脑做到凳子上怒气难消,也不知自己以后该怎么办,这回得罪的可是权倾朝野的冯季卿啊。
屋外的冯季卿吐的只剩胆汁了。整理了一下衣冠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大厅。
大厅的气氛很静,静的仿佛能听到王绛的心跳;很沉,沉的就像季卿此刻的表情。
王绛‘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丞相饶命,我以下令处死那厨子,望丞相息怒”
处死他们?本来就盛怒的冯季卿一把拽住王绛的衣襟,激动的情绪中暗藏着浓厚的杀气“谁准你杀死他们的?”
“我”王绛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也不敢说。
他的愤怒是不准自己杀死厨子还是他有自己的想法,王绛是一点也猜不透,断不敢乱下结论。
考虑到自己失态了,松开手,语气平和道“把他们给我带过来,我要自己处决他们”
“是是,我这就让人把他们带过来”王绛抹了额头的汗珠,这才像冯季卿,杀了敌人太便宜他们,自己处决,只怕厨子该生不如死了。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管玉器和左赫卿被侍卫押了上来。
冯季卿一听到这声音,就觉得头疼的厉害。闭上眼睛,大拇指不停地按着太阳穴,他必须想一个好的借口将这麻烦玉带走。
底下不知情的人无一不为这放肆且大胆的‘小侍卫’担忧,冯季卿在他们眼里就是一活生生的阎王,权倾朝野的人物谁都不敢惹,也惹不起。
“跪下”侍卫将两人压倒在地,然后向王绛禀报“启禀大人,犯人带到”
“这两盘菜是谁做的?”桌子上的鱼和‘艺术鸡’呈现在两人面前。
管玉器指着左赫卿“鱼是他做的”然后又支支吾吾地说“鸡,不是我烧的”
她是一个诚实的孩纸啊,鸡,确实不是她烧的,她只是吃鸡的那个人。
“丞相,您打算怎么处置他们?”王绛拱手弯腰请求冯季卿的意思。
刚刚的事差点吓破了胆,他哪还敢自作主张啊。
丞相?姐夫?赫卿我们有救了。管玉器在心里暗自高兴。
冯季卿松开了按着太阳穴的手,转过身看着地上跪着还在偷笑的人,眉头紧锁。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砍了管玉器,甚至自己亲自拍死她。他在想办法救他们,她居然还在偷笑,他真怀疑她是不是见了棺材也能笑得出来。
“杀了他们岂不太便宜了他们,不知王大人可否让我把他们带走?”他的每个字都透着杀气,这杀气不是演的,更不是盖的,他的光辉形象全被毁了,不想杀人才怪呢。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不连累自己,怎么着都行,不就两个下人么。
管玉器带着左赫卿二话没说,起身就大摇大摆地跟着冯季卿离开。那样子那架势那气势,仿佛是登上了领奖台,要多霸道就有多霸道,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那点像是要去受罚的样子啊。
看着那嚣张的小厮从自己身边走过,王绛直觉得身影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爹,牢房少了两个人”王为人在王绛耳边轻声地说。
王绛捏着拳头冷冷地问“是不是他们”
“是”
难怪。我说冯季卿怎么平白无故地来我府上,原来是别有目的。
捏紧的拳头又松了开来“给我查清楚那两个人和冯季卿是什么关系”
冯季卿,你是丞相又如何,今天的耻辱我一定会报!
“姐夫,你来了我真是太开心了!”
“姐夫,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还有,你刚刚的样子装的好吓人哦”
冯季卿突然停住脚步“你说完了没有?”
他这次是本色出演,要杀人的表情根本不是装的,就如现在,背后的双手捏得咯咯响。为防止自己真的掐死她,他转过身继续走路,不再理会她的聒噪。
“喂,你人怎么这样啊,不理我是很没礼貌的”
“玉儿,别说了”冯季卿眼中的怒气他看到了,只是管玉器还在傻乎乎地说个不停。
“别拉我”玉器甩开左赫卿的禁锢,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问完呢。
“对了,那鱼味道怎么样啊?那可是赫卿做的,黎国的太子亲自为你下厨,够面子吧?”
听到‘鱼’冯季卿突然刹住脚步,回过头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盯着管玉器“别再跟我提‘鱼’!”
赫卿将玉器护在身后,挡住了他凛冽的目光,“玉儿”
“哦,我不说了”赫卿的表情她收到了。
冯季卿的眼神能杀死人,叫人看了就发寒,更何况管玉器戳到了他最丢脸的事。‘鱼’是他的耻辱,这辈子他都不想再碰了。
三个人的路程异常的静,除了管玉器。她一直都是动态的,温文如玉跟她沾不上边。
临近冯府,季卿忽然有种不安,管玉器的嬉笑调皮更加加深了他的不安。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还没到冯府,柴米油盐就从大老远处跑来。
冯季卿果然守信,真的将他们安全带回了。
“多谢丞相大人”赵柴抱拳单膝下跪以示感谢。
“快请起”季卿急忙扶起他,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
一旁的管玉器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也失踪了这么久,咋不见有人关心她啊?
“喂,我也回来了,你们怎么不问候一下我啊?”
李由用一种很不屑的眼神看着她,痞痞的开口“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主子被拐走,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呢”
左赫卿自从跟着她就一直霉运连连,她还真好意思。
“你!”管玉器愤怒地指着李由,随即又重重地甩下“哼,总会有人关心我的,姐夫,我们找姐姐去”不顾三七二十一,拽着冯季卿的袖子就冲向府里。
李由看着这画面,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有说不出的不快。大庭广众之下,她就这样拉着别的男子,这般轻浮的女子,主子是怎么看上的。
冯季卿就这样被她拽着,脚下却是万般沉重,不知何时开始,他也害怕面对她了。她的天真,她的善良,和自己的城府格格不入,无一不在讽刺与控诉自己。
冯府牌匾上的两朵血色大红花灼灼地勾住了管玉器的目光和脚步。
玉器停下步子,看着这象征喜气的大红花,半晌,才恍然大悟似的开口“难怪你这么多天都不去找我们,原来是和姐姐偷偷结婚啦!”
季卿依旧保持沉默,他不知该怎么解释。
玉器撅着嘴巴很是伤心地说“你们也太不厚道了,我在那儿吃牢饭,你们居然在这里享受,还没我的份,太可恶了!”
“玉器,我我和你姐其实我们”季卿很为难,他真的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玉器突然捂着嘴大笑“哈哈,我骗你的,你还当真啦”
然后整理了自己激动的情绪,拍拍冯季卿的肩膀微微一笑“其实你和姐姐早该结婚了,我早就认定了你是我的姐夫,虽然是背着我结婚的,但是你们的酒席和喜糖必须补给我,嘻嘻!”凡事都想着捞一把,敲诈一笔,这就是管玉器,只是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