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小器了吗?”说到黑风寨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管玉器。
冯季卿眸子深邃又低沉“我以为你会问我怎么样,原来管玉器在你心中比我还重要!”
“你现在好好的在我身边,我当然更担心她了”
“可是我也生病了”季卿可怜巴巴地望着季晨月。
这语气连自己都听得出是吃错。这可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出这句醋话,季晨月却什么也没听出,只顾解释自己的想法。
“这不一样”季晨月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道“我欠小器的太多了,因为我,教授和夫人离婚了,我欠她一个完整的家。因为我,小器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我欠她的这辈子也还不起”
她的话,他感同身受,毕竟这局面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就连她的内疚也是自己促成的。
冯季卿用被子将两人裹得紧紧的“别再想了,玉器这么机灵一定不会有事,我一定会把他们救出来的”
“对了,你发烧是不是在去黑风寨的路上淋雨淋的?”
咳咳咳“睡觉!”
“喂,你还没告诉我呢?”季晨月拽着他的脸不让他睡。
觉着她越来越放肆的行为,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开心。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开心。
看这不说话且装睡的架势,估计他是不打算交代了,算了,自己也睡吧!
翌日,朝堂之上,王绛一瘸一拐地走上大殿,整个人裹的跟木乃伊似的。但这不影响他上朝。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辰冥寒打量着一身白布缠身的王绛
“咳咳咳咳”然后用手捂着嘴轻咳。
他不是咳嗽,而是想掩饰自己控制不住的笑声。
“王大人这是怎么了,咳咳咳”忍不住的笑也只能用咳嗽来蒙混过去,做皇帝的也不容易啊。
王绛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淡定自若的冯季卿,上前拱手道“微臣启奏的正是此事”
辰冥寒广袖一扬,道“爱卿请说”
王绛道“微臣前些日子抱病在府未能及时上朝,这是微臣之过”
“爱卿抱病在床,仍心系我朝,此乃辰冥之福,不过朕很纳闷,王爱卿这浑身的伤是怎么来的?”辰冥寒故作关心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真的关心官员呢。
“不瞒皇上,微臣是被不法之徒所伤而且”王绛瞥着冯季卿欲言又止。
看着这苗头指向的是冯丞相的方向,辰冥寒浑身都是劲“而且什么?王大人但说无妨”
“是”王绛以为有了靠山,侧手直指冯季卿道“而且歹徒就是丞相指使的”
“丞相?”辰冥寒故意将‘丞相’二字声音拉长,装满笑意的眸子不时地看着冯季卿,只可惜冯季卿的脸上淡定无比根本看不出一丝波纹,这一点着实震怒了辰冥寒。
辰冥寒将音量提高,问道“王大人此话可有证据,若是冤枉了我们的冯丞相,怕是朕了保不了你!”
这话是对着王绛说的,眼神却停在冯季卿身上,他就不信冯季卿能淡定到几时。不过冯丞相确实够淡定,皇帝话中的威胁对他造成不了损失,人依旧像根柱子一样立在哪儿看戏。
“微臣没有证人”手下都被他支开了,有证人才怪呢!
“不过,我问那歹徒是不是冯丞相派来的,他没有说话而是对微臣下更重的毒手,皇上,您要给微臣做主啊”王绛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哀求。
辰冥寒只觉得头疼,伸手按着太阳穴,心里却把王绛骂了个遍。没有证人,没有证据,还空口指责冯季卿,王绛,你还真是够蠢的,你让朕怎么帮你?朕还指望你有什么证据扳倒冯季卿,你现在把连朕都拉下水了。
一场闹剧演坏了小丑,却也笑坏了观众。冯季卿就是这观众,只是他的嘲笑都藏在心里。
冯季卿道“王大人为何一出口就问歹徒是不是我派来的?”
淡定的人用淡定的语气说淡定的话,总能说的对方无法淡定。
“这”王绛一时语塞,他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呢,难道说自己一开始就对丞相怀有敌意?
王绛的语塞让季卿很满意,于是更进一步地设下空子,道“敢问王大人为何不说凶手是太傅派来的,或者皇上派来的,也有可能啊?”
“冯季卿,你大胆!”辰冥寒也不淡定了,其实他一直都不淡定,从冯季卿的淡定开始。
冯季卿拱手道“皇上恕罪,微臣只是打个比方,不想皇上会在意这微乎其微的比方,微臣冒犯了”说完还不忘浅笑。
他的浅笑在辰冥寒看来是蔑笑,是蔑视他。
“你好!既然丞相敢用这么犀利的比喻,那就说明王大人着实冤枉了丞相,若是丞相想杀了王大人,朕成全”本想发怒,却被杨太傅用眼神暗压下去,发怒就中了冯季卿的计,冯季卿真是只狐狸。
“皇上饶命啊,微臣知错了!”王绛以首抢地,磕头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那叫一个‘霸气’。
辰冥寒直觉得脑袋大了不少,这王绛怎么就看不出来自己是在救他呢?自己越是这么说,冯季卿就越不会杀了他,杀他只能证明自己心胸狭隘,冯季卿岂会如此愚昧。
“别叩了,朕已将你交与冯丞相处理,丞相若是要杀死你,朕也不方便说什么,你还是乖乖地领死吧!”
“饶命啊,皇上饶命啊,丞相,丞相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王绛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紧冯季卿的衣服。
“我还没说让他去死,皇上就这么着急代微臣处理了他,皇上对微臣的厚爱真是微臣之荣幸啊”一想到管玉器的事就对王绛一肚子火,本想借辰冥寒这手杀了王绛,没想到被他反将一军,这辰冥寒还真不能对他太大意。
“朕已将他交由丞相,丞相想怎么处理,朕不再过问”辰冥寒一句话将事情跟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王大人也有四十多岁了,那就赏他四十大板吧”冯季卿和刚才一样面无表情,他的脸色才不会为了辰冥寒的话而起波澜。
四十多岁就赏四十大板,冯季卿啊冯季卿,朕该说你绝呢,还是仁慈呢?
“把王绛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辰冥寒愤怒地摔下广袖道“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皇上不杀之恩”挨板子总好过去死,冯季卿,这笔账老夫记下了!
王绛和冯季卿的梁子从此结下了。
下了朝,冯季卿飞也似的往回赶,只要季晨月呆在冯府,他每天都恨不得下朝就到家,但是今天没那么顺利。
一抹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将他引入竹林。冬天的竹林虽是残叶满地,但也有些顽固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它要和风抗拒到底。就像有些人,永远都是在和命运抗争。
冯季卿踏着凛冽的寒风追上了她“不知右护法引季卿前来,所为何事?”纪子岩还是原来的模样,宛若神仙妃子,美的惊人,却又冰冷的让人无法靠近。
这样的女人很危险,冯季卿不会傻到往危险上撞。
“我的《摄魂心法》呢?丞相大人该不会忘了这回事吧?”他都开门见山地直接问她了,她更不必说多余的废话。
“没忘,在这儿”冯季卿从怀里拿出一张纸。
纪子岩迅速地夺过纸,这纸和当初给他的时候一样,打开一看,还是老样子,还是自己看好不懂的文字。
纪子岩低沉的眼眸瞬间抬起,犀利的目光直射冯季卿“你不是答应过给我一份能看得懂的心法么,怎么还是原来的样子?”握在手中的纸张出现了褶皱,这是她生气的前兆,如果内心的怒火可以燃烧,估计这张纸早已化为灰烬。
“我也想帮你,只是我无能为力,这上面的东西,鲜少有人能看得懂”冯季卿描述风轻云淡。
纪子岩是什么人,她岂会相信冯季卿的鬼话?有时候发火生气并不是明智之举,冷静过后的纪子岩就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纪子岩迈着碎步走到冯季卿面前将手中的纸捏起一角“卢江义临死前说这是季晨月写的,我清楚的记得她可是一直住在你府上,你是想让我直接去找她,还是帮她挪个住处让她住到冥界谷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