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那佳人是她跟姐姐,那背景无疑是忘忧谷。可……为何还有他的出现,再忆及在现代时梦中频繁出现的他。
种种相串,一个疑问不觉浮出:难道自己的出现只为偿还前世的债?
脑袋里一时承受不住如此多的记忆,捂着头跌坐在地上,像头受惊的小鹿般,惊吼出声:“啊——”
身体像快裂开般,有一股力量直捣丹田。
青丝瞬间泯去,染成银白色,身体几巨透明,青衫幻成红衣,如血般妖冶。
父母情仇,不可不报!该如何抉择?
霎那间风云忽变,万物失色,一袭红衣款款随风逝,眨眼间没了踪影。
“殇儿……”
怎么会这样,不是封了她的记忆吗?又怎会失控,慌不择路跑去找锦月询问缘由锦月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许是她前世的执念太深,所有看到某些事物会性情大变。云儿不要担心,会没事的!这是他们的劫,我们无可奈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眺望远处,只见远处的一道红衫倩影在漫天边际中更显妖艳。
以至于多年后的众人都难以忘怀这一天如血的残红。
屋舍内一抹幽蓝光芒和银白色的汇聚于一起,过了一会儿,两把剑顷飞而出,落入女子手上,锦月定睛一看,乃两把绝世好剑:凤栖古剑和龙意古剑!
眉目一拧,冷声问道:“你是谁?”
蓝觅云扯了扯锦月,低声说道,“笨蛋,她当然是殇儿了!”
“她不是倾殇,那份神色不对!”锦月箸定道。
女子释然一笑,“日夜双侠之女云倾殇!”
两人皆一愣,日夜双侠?那不是数百年前武林高手吗?他们的女儿,难道是百年女妖,蓝觅云囧囧得想到。锦月也是处在万分呆愣之中,弑主竟然还能想起前世之事,今日果真反常,难怪……她会拥有凤栖和龙意,原来是拿回原本她的东西。
蓝觅云不敢置信的摇摇头,走上前几步,喊她:“殇儿……”
“殇你妹啊!我们不熟,别叫得这么亲热!”
楚沐汐毫不客气得回过去,蓝觅云脚步顿住,这、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殇儿吗?不过……放眼天下除了自己也只有她一个人敢说出如此狂妄的话语。
只是……殇儿这是失了心智吗?
眼神紧紧地盯着她,炙热瞬息,像怕她会从眼前突然消失一般。施展轻功飞跃而上,少女像明白他的意图一样,瞬间移动,眨眼间不见了踪迹。
蓝觅云双眼迷离,刺痛感陌上心头,只得飞身而下,武艺真的已是出神入化了,非常人能比,许是冰凌在也不可能赢吧!
殇儿,你怎能如此无情?忘了我们所有人,忘了你最爱的人?
锦月揉住蓝觅云的身子,“别太担心,几日之后定会恢复回来的!我不信倾殇会如此的不愿往前看,而一味的沉溺过去,我们要相信她!”
“嗯。”蓝觅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靠在他的怀中。锦月你不会像他们一样这般伤我的,是吧?
飘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通知他,明日,断肠崖。”
“什么?”锦月大叫,“这不可能,以大哥的身体状况只能卧于寒冰床上,否则命在旦夕。除非我将自己的内力传一半给大哥,这才能让他坚持一炷香。
“一炷香?”蓝觅云低喃。冥想了一会儿之后睁大眼眸,含情脉脉地看着锦月,“亲耐滴!可以吗?”
锦月不知为何,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少许的惊慌呈现于他的脸上,讪讪地干笑了两下,“云儿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怪可怕的。”咽了咽口水,“其实你不求我也会救的,毕竟三世情缘不是谁都有的,他们必须经过这些考验,面对是必须的!”
“切!白白浪费我的色相,不值得啊!”蓝觅云一阵捶胸顿足。
美眸眯起,伏在她的耳边,“那……肉偿吧!”
当——某女脑袋立即当机,心情不能平复,待缓过神来已被偷了一个香,跳黄河都洗不干净她的清白。果然是豆腐都不能跟自己待,果真变坏了,呜呜!我分分钟切腹去!
既然这是份错误,那就该让它永远沉寂!
那什劳**之事就当做被疯狗咬了。
从此郎君与我形同陌路。
孤峰之巅,她一袭白衣随风浮起,风吹散了她的发丝,宛如夜间出没的女鬼般,忧伤且带着一丝薄情。那笑阴森得可怕,整片山林都沐在这份悄创伤感之中。
断崖边,他一声红衣,掩面人比桃花胜三分。他苦笑,原来真的只为劫难而来!上苍你何至如此残忍,连一星半点的爱都不愿给予我!我当真要孤独一世终老吗?
他仰天长啸,“不,我不甘心!她若入世,我亦陪她;她若为情恨我,我情何以堪!”
转身,负手而立,望尽底下茫茫悬崖,面上掩不住那悲哀之情。
身后,寒风呼啸而过,一道身影悄然行来。墨君痕抿唇,声音清冷却又有一丝柔情,“……你来了!”
女子皱眉,总感觉他隐去话那是汐儿。
心头暖意有之。
恨意有之。
不爽有之。
他凭什么喊我汐儿?他——不配!
掌风狠戾的劈过去,“你、去、死、吧!”
墨君痕也不闪也不避,一直含笑地看着她。在锦月向他输送内力之时,前世今生所有的画面都闪过脑海,终于明白了为何汐儿会那般恨他之时,释然了一切。
对她说恨是心痛,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好傻,怎么这般怨她?可是怎么都不能把汐儿和司徒帘素想必啊!她比不上汐儿,自己果真气糊涂了。
力道震得体内经脉尽断,他却有一种解脱,终于可以不用让汐儿再活在怨恨之中了!伸手怜爱得抚摸着她的发丝,“汐儿,我爱你!九死不悔!”
身子慢慢倒下。
望着墨君痕倒下的身子,楚沐汐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释然,反而有一份蚀心之痛。
恍惚间,一道悠远且深长的笛箫之声传来,如雷灌顶。直冲她的脑海深处,搅动一池的记忆。一幅幅爱恋缠绵的画面,一幅幅执剑相抵的画面。
那痛竟然是此般而来!
我怎能双手沾满血腥?
一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何那般难抉择,为何那般的患得患失。原来只为眼前之人——她此生最美的爱恋。
纵使忆起前尘,上苍你怎能逼我动手?天道不公,我又何须再尊天!伏尸痛哭,“君痕,我对不起你!我配不上你给的爱!欠你的我以此后千生万世来偿还!”
一片山林,只有女子的哀痛和啼哭。血泪交织模糊了双眼,女子还是哭得尽情,那份伤痛谁人能及?
可她的一字一句是那般的敲动人心,“君痕,我爱你!不能同日生,不能生在同一个时空,让我的世界缺失了你十六年。今生我们的相遇只给你带来数不尽的创伤,我对不起你的爱!来世我们要青梅竹马,相知相伴到永远!因为爱你,所以我对你的情永远不肯接受,只因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只怕自己的突然离去会徒增你伤悲,倒不如不接受这份情来的简单;因为爱你,再也抑制不住对你的情,我选择正视自己的心,我想要的只想给予你万千的柔情。姐姐曾经跟我说过,他日我若爱一个人必是生死相依,从前我并不相信,如今我真的信了。你对我不离不弃,我定然许你生死相随!因为爱你,难怪在自己失忆之时,对你的感觉那般怪异,原来自己心只为你而跳动,而能忍下杀手。可是……我真的对你动手了,我不配你的怜爱、你的恩宠,所以此生我以死偿还对你的罪孽。我们一同入黄土,共望天地山河!奈何桥上孟婆汤不许喝,你要将我刻入骨髓的!”手握着匕首,笑的异常甜美,闭上眼,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为何没有一丝的疼痛?楚沐汐纳闷,睁开眼眸看见匕首被人握住,嘶吼着,“你们为何连死都不愿我死?没了他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我要去陪他,没有我在身边他会冷的,没有我在他身边他会孤单的!”
“殇儿!”蓝觅云一阵心痛,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紧紧地揉住她的身子,不允许她再做傻事。
锦月看了一眼这血色漫天,淡淡地说道,“大哥没死,但要修养一阵时日,方可康复。倾殇……你别太伤心了!”刚才她的动情让他也红了眼眶,原来不止大哥一方面动深情,倾殇爱一个人也是不管不顾的,大哥你快点醒来吧!
“真的?”楚沐汐欣喜所望,却在瞬间晕厥过去。蓝觅云大急,锦月也深深地蹙眉,把了一下脉,神色有些凝重。只说了一句,“先送他们回去吧!”
看着躺在那的两个人,蓝觅云的神色也有几分凝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锦月叹了口气,继而说道,“倾殇、倾殇怀孕了!只是……她此刻的身子压根不合适生育!”
“哦……”蓝觅云似有若无地点了一下头,接着成呆鸡状,惊呼,“啊?怀孕了?不是吧一次就中,强大的基因!”
锦月失笑,这丫头总算反映过来了。可那秀眉却从未舒平过,心结难抒:大哥此次重伤也不知何时能醒,那这个孩子……还是让倾殇自己选择吧!
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唔!”一声道极其细微的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蓝觅云三步并作两步窜过去扶起楚沐汐的身子,焦急地询问道,“殇儿,你、你怎么样了?”
楚沐汐挣开蓝觅云的手,拉着锦月的衣角,“锦月,我求求你让我和君痕一同沉睡吧!与其让我如此麻木,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倒不如让我陪他沉寂!”
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和那份痛心的哀求,蓝觅云的心狠狠地抽痛着。锦月扶起沐汐,踌躇了片刻之后,道,“倾殇,你怎么如此不负责任,枉顾孩子的性命,而去追求心中的执念!”
“锦……”蓝觅云轻呼,深深地皱眉,直觉虽然不希望沐汐知晓此事,可她的心痛,谁能切身体会?若唯有次此法才能叫殇儿心安,那么就这样随遇而安吧!
希望锦月的做法是正确的!
楚沐汐瞪大眼眸,手轻柔地扶上肚皮,脸上挂着一丝浅笑。又转过头拉着墨君痕的手,“君痕,你看我们有小baby了!你快点醒来吧!”
这话语闻者伤心,哀者落泪。
床上的男子依旧一动不动的,连最初的那份爱怜都不再给予她。
少女轻轻笑着,放下他的手臂,亲吻着他的额间,“没事!你等不到,那我来守护!我会好好得照顾我们的孩子,等你回归哦!”
起身,掩去所有的苦痛,露出甜美的招牌式微笑,吩咐道,“锦月,麻烦准备一下相关事宜,我要回京!在君痕沉睡的时间内我要帮助他完成还未做成的事情!”大步走出去了,留下两个人面面相窥。
蓝觅云:殇儿这是脑欠抽了还是神经错乱了?竟然如此瞬间有此魄力!
锦月:倾殇这是要……代大哥执掌朝政吗?
风起云涌,四方惊变,谁人抵挡得住?至尊女子即将掀起惊世狂澜,谁人敢欺她?
太后托着凤印递给楚沐汐面前,面上有些许担忧,“汐儿……真的准备这么做?你会不会太辛苦了一点。”
楚沐汐拿过凤印,自兀得说道,“他不会给我这些负担,只会自己一个人默默得承受着。他给予我的向来只有怜爱,他的深情让我失了自我。但现在他没有回来,他的国家、他的重担我来挑!他的顾虑我来解决!谁人敢挑战月刹国威,尽管放马过来!”手抚上小腹,决绝得戾气失去,眸中一片柔和,“姑姑……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
“恩?”太后老人家挑眉,望向楚沐汐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迷茫。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消息可以冲淡这愁云惨淡的皇宫,可以给她的失子之痛一点慰籍。
楚沐汐带着一丝俏皮的韵味,道,“姑姑……你要当奶奶了哦!”
“啊啊!太好了!”太后老人家一下子跳上椅子,一兴奋得结果是拉断了发髻,满头长发散披下来。
等反应过来时,按着楚沐汐坐在椅子上,嘱咐着,“哎呀!汐儿你现在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了,怎能如此的不懂得照顾自己?那神马朝政就不要管了。”
楚沐汐摇头,伸手将太后的发丝拣好,“不,姑姑……这事我一定要管这是他的心血、他的国家、他的家园,我不会废弃!姑姑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孩子。”说到最后,声音已略带梗咽。
太后也深知自家侄女的执拗,索性不再言语,伸手抱住她,给予她最深沉的鼓励。
“姑姑,谢谢你!”
“傻孩子。”
晨昏破晓月,薄雾冲破云层。
朝堂之上,女子肃容,双目狠戾。大大咧咧地坐在龙椅上,丝毫没有藐视天威的觉悟。
底下众大臣敢怒不敢言,纵使她是命定的皇后人选,也不能随意干政,可是却无人敢站出来说话,毕竟人家是陛下心间的人。护国大将军率先站了出来,直言不讳,“皇后未免越礼了,朝堂之上怎容你一介女流指手画脚!”
楚沐汐也不恼,微微一笑,“将军大人这话说得可有些重了!陛下身体抱恙,太后又不理朝政,难不成要将这墨姓江山让给别人添灯?”
四座寂然,怎敢说一句不是,那必然是灭顶之灾。
唯护国将军仍在叫嚣着,“纵是此般,后宫不得干政,娘娘怎敢公然坐上龙座?”
手抚上小腹,笑容毫不吝啬地展露,“谁说我干政了?我只是代肚中龙儿掌政而已,以免今后有人越礼而上,欺他父皇,祸他江山。如此,可有错?”
此话一出,四方震惊,几十双眼睛齐齐盯着楚沐汐的肚皮,想打那盯出什么名堂来。如此……这般……已无缝隙可寻。
坐在龙座上的人巧笑倩兮,心中却是一阵冷笑,若觉得只是这种程度,你们未免太小看我了!你们强加给君痕的担子怎会如此罢了,我要的就是一网打尽!你们的小计量自以为有多么精明,落在我的眼中也不过小儿科,姑娘我今日就是要来收妖的!
凤眸扫过,在座无一不颤栗连连。
众大臣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小年纪气场如此可怕,略胜陛下一筹啊!无一不小心翼翼地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