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人猝不及防,皆骇了一跳。
宋保更是大惊失色,连忙摆手命人带了琴娘子下去,他自己则上前去呼喊永定伯。可他一口气连喊了三声,永定伯却仍旧丝毫没有反应。宋保霎时急得额上沁出冷汗来。
他前脚才捅破了段承宗的事给嘉隆帝知道,后脚永定伯就又在他这出了事,可想而知旁人会如何看待他!
“速速让人去请大夫来!”他也不敢随意碰触昏厥了的永定伯,只匆匆站起身来扭头吩咐下去,说完又飞快补了句,“让人去永定伯府报信!”
不多时,永定伯身边的扈从之一,就飞也似地往永定伯府去了。
大夫来得较快一些,为永定伯一把脉,连道两声不妙,跟着又是施针又是喂药丸,忙作了一团。
宋保焦急:“他这是怎么了?”
大夫答:“永定伯有心绞痛!方才怕是叫什么事给刺激着了,才一下子昏厥过去。”
他一听,糟糕,这不就是那锭银子的事吗?东西是他让人拿出来给永定伯看的,这便说明永定伯是叫他给折腾成这样的。一旦有个万一……他就是百口莫辩呀!
宋保急得额上的汗水直往下落,背过身去抬手重重擦拭。
又过一会,永定伯府来了人,宋保亲自迎了出去。
一看,来的是段承宗,他顿时尴尬起来。
段承宗面色阴沉地看他一眼,连招呼亦不打一个,径直往里头去。大夫正收了针,他急道:“可要紧?”
大夫便摇了摇头,只说:“须得好生静养才是。”
言下之意。眼下虽然无虞,但再受刺激便不好说了。
段承宗听着这话,面上神色来回变幻,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来问道:“现如今,这人可能搬动?”
大夫闻言慌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呀!至少也得等人醒过来了再看!”
段承宗脸色愈发阴沉下来。
少顷大夫离去,宋保前来关切问话,他冷笑一声。就背过了身去。道:“宋大人污蔑在下还不够,竟是还想要了我老父的命呀!”
宋保倒吸一口凉气,段承宗这人果然是见缝插针。处处想着要收拾他。他张嘴就要辩驳,但一想永定伯这事上自己的确办得不够妥当,而今人也还昏着,究竟会怎样也说不好。他也不便指责段承宗生气,硬生生又给忍了下去。
他后退。没有再留,只让人好生照料着永定伯。
与此同时,永定伯昏厥了的消息,也传进了宫里。
嘉隆帝听时怔愣。随后便蹙眉问内侍:“当真是病了?他该不是想用这法子让朕不忍心处罚段承宗那混账东西吧?”
内侍暗道他疑心甚重,头一低,答曰:“回皇上。据悉不是装的,永定伯是的的确确真病了。”
“是吗?”嘉隆帝面上阴晴不定。挥挥手打发了内侍下去,没有再吐露一字。
他一向不大满意京里的局面,所以才想着,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所以,他有意提拔永定伯府。
永定伯虽然爵位品级不是太高,为人也不算太厉害能干,但永定伯府在京城里的根基也不算太差,加之几代联姻下来,也还算有点规模。而且永定伯府同连家还是亲家……
他便想着先从永定伯府里挑个姑娘出来。
原本,这人直接送到宫里头来也成,但是封为太子妃,应当会叫永定伯府更加感恩戴德吧。
至于太子那边,这人若是委实不喜欢,将来也多的是法子整理掉。
不过他亦有他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