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绞尽脑汁,仍想不明白。
苏彧道:“枉死的人越多,怨气越重,凶手只怕是疑心生暗鬼,怕了,所以才将尸体丢在半山寺附近,妄图以佛镇鬼。”言罢,他话锋一转,声音冷厉起来,“倒是有一点十分奇怪,能接连不断杀上十几人的凶手,怎么会说收手就收手,消失得无影无踪,半点痕迹也无。”
赌会成瘾,杀人也会成瘾。
任何事任何东西,一旦有了瘾头,便难戒了。
忽然,外头有人来报,说戒嗔和尚跟长生悄悄下山了。
苏彧站起身来,正要走,脚步却定住了,侧过身子来招呼若生靠近:“有件事迟个一两日你应当也会收到消息了。”
若生怔了怔:“何事?”
苏彧口气很淡:“皇上回京了。”
“已在路上了?”若生却大吃了一惊,她本以为只姑姑一人会先行回来,哪想竟是全都一块儿回来了。
苏彧点了点头:“据闻是长公主病了,皇上便也索性一并折返。”
浮光长公主病了?若生蹙着眉尖,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恰逢慕靖瑶来寻她,苏彧提前避开了去。
贺咸一走,慕靖瑶觉得日子乏了味,往若生这跑得便勤快了起来。
俩人说起云甄夫人回京的事,慕靖瑶不由数着手指头算上了:“赶在你姑姑入京之前家去,还是这两日便动身?”
若生摇了摇头,说等清雲行宫一众人马进了城门再动身都不迟。
口中说着话,她心里想着的却是戒嗔和尚跟长生下山做什么。眼下这个节骨眼,该不会是要溜?
然而,就连长生也不知道戒嗔为何突然带自己下山。戒嗔说,领他去祭拜外祖父母。可长生怎么算都算不对,不是忌日也不是逢年过节,怎么好端端地想起要去祭拜?
他跟着戒嗔朝前走的脚步骤然沉重起来。
戒嗔有所察觉,停了下来,转头看他:“怎么了?”
长生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又看,突然身子一矮,钻进了草丛,蹲在那透过杂草缝隙望向了戒嗔。
“长生!”戒嗔见他古里古怪,皱着眉头拔高了音量。
长生蹲在草丛后,没有理会他的呼唤,只是牢牢盯着他看。
从僧袍到鞋履,再到侧影,每一条弧线他都看得仔仔细细。
然后,长生的脸在白薄的天光底下,一点一点苍白了下去,终于再没有一丝血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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