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用人血做的胭脂。
花汁制的胭脂,她已经许久不用了。
“父皇……”浮光长公主看着一地狼藉,语塞了。
嘉隆帝沉声说了句“孽障”,转身拂袖而去。
“父皇!”浮光长公主扑在了地上,急声呼喊,嘉隆帝却再不曾转头看她一眼。
她哭得面目扭曲,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去追他,可宫人们却当着她的面,将大门给缓缓闭合了。她趔趄着冲过去,却只差点叫门夹了手。
颓然坐倒,浮光长公主煞白了一张脸。
案子了结的那一日,帝姬浮光,成了历史上出名的毒妇浮光,后人记得她的,也仅仅只剩下一个“恶”字。
她想以美色动天下,最终却以数十条人命震惊了世人。
然而,她终究是大胤的帝姬,不是个普通人。
尽管嘉隆帝褫了她的封号,定了她的罪,但她的命保住了。
公主府再不能住,但一方小小的容身之地,嘉隆帝愿意给她,她总不至于露宿街头。她身边,甚至于还有个婢女伺候。
只是自那以后,再没有人见过她。
因为第三天,她便死了。
其实自那日嘉隆帝拂袖而去后,她便有些魔怔了。
被褫夺了封号和府邸后,她更有些疯癫了,不分白天黑夜,总说有人要来抓自己要谋自己的命,又说闹鬼,鬼要吃人。照照镜子,她便说镜子里的人是妖怪,生得丑陋无比,抬手就摔了镜子。
转过头,她说自己身上发臭,让唯一的婢女烧水给自己沐浴,拼命洗刷,把皮都刷破了也不停手,直刷得血肉模糊。
那日之后,她便死了。
婢女说,是自尽的。
但也有人猜测,是婢女杀了她。
不过大恶之人死了是高兴事,谁也不在乎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嘉隆帝倒是伤心了一回,可伤心之余又暗暗松了口气。
半山寺则最是无辜,被牵累了一回,封了山门,再无香客,从此人烟寂寥。
原想出家当和尚的长生也走了。
他走的那一天,苏彧和若生都在。
天气已经有些凉,原本如泼似溅的花也都慢慢谢了,只余下零星几朵还赖在枝头不肯动。
若生屈指一算,她爹种着玩儿的那丛蟹爪菊倒是要开了。
一旁,苏彧和长生在秋风里说话。
长生说他要回一趟平州。
跟着若生一道出门来的雀奴听见了,面上若有所思半天,踌躇着来问她,她是否能和长生同行去一次平州。
若生愣了愣,忽然有些明白过来,解铃还须系铃人,雀奴有心结在平州。
她连夜让人为雀奴收拾了行囊。
绿蕉惴惴,问她若是雀奴走了就不回来了如何是好。
若生轻抿一口杯中温茶,笑道:“我让人给她收拾的细软,足够她在外头过日子了。”
“姑娘……”绿蕉闻言怔了下,到底是不明白若生的心思,长长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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