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喊一喊,终归是好受些。
朱氏这一回连摇头的力气也没了。闻言只是声音微弱地说了句:“二爷在外头呢……”
稳婆愣了愣,一下子没能明白过来,一旁的云甄夫人却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当即道:“莫要管他,若是疼,只管喊。”
稳婆不明就里,也附和道:“夫人说得是,说得是呢。”
疼痛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哪有不疼的。
朱氏也是头一胎,没经验,哪有不怕的,叫俩人劝了又劝,脑子本来又已经疼得浑浑噩噩的,张张嘴便真想喊两句疼了。
稳婆和云甄夫人一左一右站在她边上等着她出声,可她嘴张开了,声音却没能出来。
她脸上汗涔涔的,混了眼泪像是水洗过,惭愧地小声道:“疼过了,喊不出……”
云甄夫人不觉失笑。
稳婆也松口气笑了起来,道:“也好也好,留着力气过会用!”
等到宫口全开,孩子冒了头,这力气哪有嫌多的。
良久,产房外的人只听见里头“哇”一声有孩子哭了,便知是生下来了,顿时长舒一口气高兴了起来。
连二爷追着问:“听这声响是男是女?”
若生正琢磨着这孩子是不是若陵,闻言哭笑不得:“这怎么能听出来。”
连二爷没了主意:“我得进去瞧瞧!”
“您别急!”若生赶忙将他拦住,“过会便该有人出来回禀了。”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就见金嬷嬷笑着出来禀报说:“恭喜二爷,是位公子。”
若生忙问:“母亲呢?”
金嬷嬷仍旧笑呵呵的:“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若生便也笑了起来:“让人备喜钱!”
临盆有庆,坐草无虞,天大的好事儿。
金嬷嬷又忙带了连二爷下去净手焚香,许清醮祭神。
少顷稳婆剪去脐带,将孩子安顿停当,埋毕衣胞,便领了喜钱去前头吃酒了。朱氏倦极,已是沉沉睡去。云甄夫人便也松口气出来,打发人给朱氏娘家报喜。
朱氏父母双亡,只一个弟弟在国子监,但这喜还是得报。
灶下早已煮得的鸡子,染成胭脂红,数了一篮子单数的,再另拿红纸裹了毛笔一支,一并快马送去国子监。
云甄夫人想了想,又让人带了句口信,让朱朗在孩子洗三朝那日告个假,一道过来。
等到一切吩咐妥当,她揉了揉眉心,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起连二爷父女来,便问身旁婢女道:“二爷和三姑娘人呢?”
婢女低垂着脑袋,恭敬地回答道:“回夫人的话,二爷方才带着三姑娘看小公子去了。”
这时候,天边已有了一线白,雪却仍不见停。
云甄夫人抬头看了看天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轻声道:“去叮咛两声,莫叫小公子吹了风。”
新生儿娇嫩,可受不得冷风。
这事其实连二爷也知道,是以云甄夫人派来的人传了话后,他很不痛快地翻了个白眼,站在婴孩的摇车前,嘟哝道:“阿姐以为我是傻的么……”(未 完待续 ~^~)
PS: 温鼎是火锅的意思O(∩_∩)O~~天冷了各种想吃火锅啊~另外清醮是种敬神仪式,至于文中报喜的方式其实比较偏江浙一带,并不靠谱……惭愧,资料查得不够多,请大家见谅,不要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