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彧继续说了下去:“权当陪陪我。”
声音一轻。
若生这心里就是一软:“走吧。”
苏彧立即笑了起来,一点没有往常惯有的冷漠疏淡。
若生一见他这样子,就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当即回到马车旁,吩咐扈秋娘自去看灯也好,候着也行,或去广庆楼跟着雀奴也罢,不必跟着她走了。
扈秋娘迟疑了下,道:“可这般一来,姑娘身边就无人伺候了。”
虽说今夜不大讲究,嬉戏玩闹都无妨,但也正因如此,街面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杂而乱,叫人放心不下。
“不论如何,总得有个人去广庆楼传话才是。”若生摇了摇头。
苏彧今儿个不管是忍冬还是三七,一个没带,她身边也只跟了扈秋娘一个,虽说叫车夫去报信也成,但慕靖瑶几个认得扈秋娘,却不认得她的车夫,到底还得是扈秋娘去。
言罢她无奈笑了笑,回头看一眼苏彧,又转过脸来面向扈秋娘道:“你莫要担心,这不是还有苏大人么?”
今儿个夜里左右也没有什么孤男寡女不可同行的规矩,扈秋娘也知道他们私下必定有话要谈,就也未再多言,只老老实实应承下来,先行一步前去广庆楼传话。
若生和苏彧就一前一后往玉犀街走去。
走到半道,遇上个小摊子,挂了几只花灯还有面具,青面獠牙的,不由叫若生想起在段家园子里瞧见苏彧时的那一天来,她就忍不住盯着多看了两眼。
苏彧便立马走过去掏银子,买了一副递到她手里。
若生哭笑不得:“我只是瞧瞧。”但面具拿在了手里,她就没有再放下过,仔细看了又看,她把面具往脸上一戴,面向苏彧问了句:“怎么样?”
苏彧叹了口气:“不大好看。”
若生闷在面具后头,闻言轻轻哼了一声,并没打算摘下来。
走了两步,她突然问道:“陆相如今是否仍在寻找玉寅?”
苏彧乖乖回答:“这人既然没找着,他必定不甘心,当然得继续找。”说完话音微微一顿,他眯起眼睛反问道:“你还在惦记玉寅?”
若生没有发现他话里的异样,脱口道:“不见踪影自然惦记。”
苏彧沉下脸,阴阴地道:“是吗?”
若生摘下面具,蹙起两道浓淡相宜的眉毛:“我在想,他会不会已经死了,所以不管是你我还是陆相,都始终遍寻不着。可仔细一想,他那样的人又哪里这么容易死掉。想想真是可惜了,好人不长命,祸害却总偏偏遗千年。”
苏彧听见这话,原本有些阴鸷的神情猛地又放松下来。
等到若生侧目望向他时,他已是一副笑微微的模样。
俩人步入人群,周围喧闹起来。
这时候,前头突然有人喊了起来:“阿姐!”
声音耳熟又陌生。
若生愣了下,旋即就瞧见人群中飞奔出个穿一身红色大氅的少年来,脖子上一个老大的赤金璎珞。
这身打扮,竟是莫名的眼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