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了蛛网的阴暗小屋,哗啦作响的窗户纸,光溜溜的一铺凉炕,这会儿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了,粗陋刺耳的谩骂声仿佛还响在耳边,玉潭顾不上讲究,她在炕上蜷缩着坐下来,才一会功夫,她就忍不住瑟瑟发抖了。
这铺炕冰凉刺骨,小屋里四下漏风,玉潭茫然四顾,她用力的咬着嘴唇,不争气的眼泪流出来了,眼前一片模糊,“翠墨终究是被我连累了。”玉潭反手一抹泪花,她的骄傲不容许她落泪,抽噎了两下,把脸深深的埋在手心里。
天光微亮,府中的各道门也被一一打开,粗使的婆子们也忙开了,在庭院中打扫院子的,出去倒夜香的,做这些粗活不能碍着主子的眼,这些粗使婆子也就是趁着天光蒙蒙亮才能进得了院子,做完自己的那些活,赶紧就得离开。
这天早晨两个婆子还没来得及走,就看见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丫鬟被拖出去了,两个婆子叹息一回,园子里的姑娘看着清闲自在,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触怒了主人,连命都会弄丢了。
翠墨就如同一个泡沫般消失了。
院子里慢慢的热闹起来了,这些丫鬟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二小姐要为母亲祈福,到家庙里念四十九天的经卷,她院子里的大小丫鬟、仆妇也都封门闭户。
下人们交换着眼色,没有人敢多嘴妄议府中主子的是非。
玉容接了管家的重任,磕磕绊绊的管起了家务事,这世上有没有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慎哥儿吃完了早饭,先到书房里练字,老夫人身边的梅香过来,给慎哥儿送了昨日新做的点心,笑着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慎哥儿看她的神态,就猜出梅香是找个借口过来说话的。
果然梅香是去寻了腊梅,慎哥儿转身对绛仙说,“你上你腊梅姐姐那里,偷偷的听听梅香和她说什么呢。”
绛仙调皮的一笑,“我悄悄的绕过去,听到了就回来告诉公子。”
慎哥儿无缘无故的觉得心慌意乱,就来到院子里,前些日子的那场雪融化了,又被冻住,裹挟了尘埃,变得肮脏不堪,光秃秃的树枝上也还有零星的残雪,他指挥堆成的那个雪人,化得也只剩下模糊的形状。
不过一会儿功夫,绛仙跑了回来,小脸儿有点发白,悄声说,“不好了公子,二小姐被关祠堂了。”
慎哥儿心头一震,压低了嗓音吩咐道,“这话不许说出去!”
吓得绛仙忙不迭的点头,“公子爷我不说的。”
慎哥儿转身就去了前院,梅香正告辞出来,眼圈还红着呢,慎哥儿一把拉着她进了屋里,“梅香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二姐姐怎么了?”
梅香见慎哥儿面上看不出喜怒,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别过头去不敢看他,“老夫人不愿意公子知道呢。”
“我二姐姐被关了祠堂?什么时候的事情?”
梅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就是今早天还黑着,老夫人听说二小姐进了产房就怒了,连侯爷说话也没好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