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唯倚在榻上琢磨着,他们这样的人家,时刻都要留心天家的动向,如今朝中的局势扑错迷离,真让一干大臣头疼了,文臣屡次上书要求早定国本,都被昭明帝压了下来,真不知道皇帝陛下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皇帝不肯立太子,连二皇子也养在皇后的身边,所谓天威难测,臣下只能偷偷的琢磨了,以前两位皇子养在深宫倒也罢了,外臣也没有比较,今日皇子的几首诗怕是都传遍了。
李鸣唯看向齐氏,“夫人,你心里怎么看呢?”
齐氏自嘲的一笑,“妾身今天又没出去,哪里能说出什么来呢。”
李鸣唯知道夫人心里不高兴了,就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还得你出去应酬,这样我才能放心,玉潭眼看就是别人家的了,凡事我也指望不上她,也不好和她说得太多。”
齐氏笑道,“侯爷顾虑的很是呢,只是应酬的事儿有母亲操劳,妾身也不敢违拗了母亲。”
李鸣唯长叹一声,“看来我得想个办法了,今时不比往日,万一母亲在外面不小心说了什么就不好了。”
这还是李鸣唯第一次在齐氏面前说了这样的话,齐氏心里稍微舒服一点,“妾身不过是妇人之见,也不懂外面那些大事儿,按说皇长子的地位不可动摇,妾身听说帝后恩爱,又听说皇帝宠着赵贵妃,如今两个皇子都大了,立长立贤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侯爷莫忘了同庆年间那些往事了,那时候有多少人家都落马了呢。”
李鸣唯瞳孔不由的缩了缩,似乎又想起了当年的血雨腥风,先帝晚年脾气暴躁,又很是刚愎自用,废太子犯了谋逆的大罪,先帝性子上来了,几个儿子杀的杀,废的废,文臣武将也牵连了一批,后来先帝暴病身亡,还是赵太后把先帝的幼子广陵王收为养子,推上了帝位。
那个时候帝都多少人家都有了不是,范阳候全家老幼更是丢了性命。
当今天子侍母至孝,每日早晚都要到太后的宫中请安,又极宠爱赵贵妃,又把二皇子送到皇后的宫中抚养,皇后也视二皇子如同己出,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李鸣唯摇头一笑,皇宫里的是是非非,外臣只能慢慢琢磨了,从表面上看,皇后娘娘非常贤德,把二皇子视如己出,连大皇子都靠后了,皇后娘娘还说过大皇子福小德薄,不如二皇子身份贵重,真不知道皇后娘娘脑子里装了些什么,这么说只是为了讨好皇帝?
连赵太后都有些看不过眼了,不时的接了大皇子过去玩儿,也没少夸大皇子聪明。
李鸣唯又想起了上一回皇后娘娘的那些赏赐,看来皇后娘娘心里也不是没有怨言的,只是皇后的娘家没有什么人了,蔡家几代单传早已经没落了,皇后娘娘的嫡亲姐姐嫁的也不好,如今也不住在京里,皇后在朝中没有一点助力。
而宠妃赵贵妃又是赵太后娘家的偏房侄女,赵家是豪门大族,门生故吏,不可胜数,又广结姻亲,赵家子孙多有在朝为官的,就今天来看,赵贵妃也不是个安分的,鼓动了两个皇子出来作诗,这下两个皇子算是比出来了。
宫里的人心禁不起琢磨啊。
现在两位皇子还小,未来十几年,帝位之争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