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的。你进宫的时候不是跟个姓苏的秀女同车么?她被册了才人,那天去给皇后请安,正好我娘过来,皇后就顺口问了她几句,她说你长得漂亮人也好。”还有一句“身段特别好”……咳咳,不能说,说了要挨打的。
宝钗想了想:“是……苏静薇?”
“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
原来秀女已经选完了。宝钗一瞬间觉得有点无语,她还记得,这苏静薇原是倾慕大皇子的?
趁着宝钗歪头想事正出神,穆梓安趴桌上戳刺猬,笑眯眯不说话。其实吧,根本不是凑巧,是一向贤德体贴的皇后娘娘特意召来了苏才人——苏静薇哪见过祁王妃这等“伟岸”的妇人?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再有温柔和善的皇后娘娘眯眼儿一笑,苏静薇便“嘤嘤嘤”着把消息卖了个干净,听得祁王妃挺满意:胸大细腰屁股翘嘛!
陈皇后也听得津津有味,全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辉。没办法,她那儿子说的好听是清冷孤傲说的不好听就是个死人样儿,眼光太高好不容易看上的那只又太小。皇后娘娘也挺心塞,三年内她肯定没儿媳妇玩儿,照她儿子那德行三年后也未必肯让她玩——还是先玩别人家的吧!
被“玩”的穆梓安表示终于理解竹马为什么会炼成那么张面瘫脸,换他也只能装猪还得装成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过嘛,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感谢皇后娘娘的。
宝钗回过神来,见穆梓安还在饶有兴趣地戳戳戳,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坐过来。”
穆梓安乖乖坐下,眨巴眼睛:“还有何指教?”
宝钗却欲言又止,顿了好久,直到穆梓安担心地想握她的手的时候,才轻轻摇了摇头,淡笑一句:“我没事。”只是心里还有一件事,“我的个性你也知晓,我——是容不得人的。”
穆梓安眨眨眼睛,一点就透:“你是说,不准纳妾?”
“是。”宝钗沉静点头,心中却依然有一丝迟疑。
不是怀疑穆梓安,而是她自己。毋庸置疑这只小混蛋很喜欢她,但她至今都不知道她能不能回以相同的喜欢。确实有心动,但心动到了什么程度……只有天知道了。
真有些进退维谷。她在“试婚”,若不能付出同等的感情,是对对方的不公平;可若对方无法“从一而终”,那她的应对是早有前章,就如前世的父母一般:你过你的,我玩我的,有个闺女,给钱就行。
都说先爱先输,宝钗再次扪心自问:她是不是有点欺小混蛋太甚了?
冰美人七窍玲珑心,却理不清三千烦恼丝。宝钗兀自出神,直到感觉到眼前被阴影覆住,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又蹙起了眉,而穆梓安正半蹲在她面前,轻轻揉着她的眉心,帮她舒展,动作挺温柔就是表情一点都不温和,怨念森森眼睛里还直冒鬼火:“你又来了。”
宝钗不解:“什么又来了?”
穆梓安又往下蹲两寸,手也从雪刺猬精致的眉心移到软软的脸颊上,然后稍稍用力——扯!
“你干什么!”被这么一扯,粉面桃花别提多嫣然,也别提多疼了——宝钗差点疼哭!
才不管会不会被打死,小混蛋气哼哼地又把人扯进怀里:“不准再想你喜不喜欢我有多喜欢我会不会对不起我的问题,我答应你的条件,你也得答应我的,两年后乖乖嫁给我,一辈子乖乖喜欢我!”
真这么乖那就不是从百年后穿来的容葭了,有钳任性的90后,有钱任性的大小姐——尚不能与时空隧道俱进的小混蛋不幸全摊上了。
话说薛蟠被妹子撂在另一间雅室里,扒着墙听声儿,就听隔壁先是“嗷”一嗓子,然后就是哐当哐当的桌椅碗盘协奏曲,他正想冲出去救妹子,就觉眼前一闪,原来是个大活人从窗户窜进来了,青天白日地来抢东西——拎了他放在案几的包裹,又刺溜从窗户蹦出去了。
等薛蟠回过神来,面前就只剩自家妹子红艳艳的脸和黑漆漆的表情——别提多别扭了,薛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妹子,他把衣服拿走了。”
得的是他妹子森森的磨牙:“没关系,我赏给阿琦姑娘穿的。”
身侧阴风阵阵,薛蟠缩缩脖子,心道他怎么惹你了?
——别说他傻,他呆霸王也是明白的,那衣服上记的是两个教养嬷嬷做的那些个恶心事儿,是用来对付更恶心的荣国府的。
……
俗话,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虽然小混蛋坚决不承认最后那起欠抽的扯脸事故算是“失意”,毕竟雪刺猬也没收回嫁他的承诺啊!
但是,他在差事上押的注,赢了个通吃回来——相隔十年的两桩命案,一并查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