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朝的刑部天牢设在了崇明街夹道口,在这里关押的都是重犯,紧贴着皇城根儿看管也自然是严密万分。
走过昏暗的通道,左右两边的监牢里散发出阵阵血腥和恶臭,魏悦单独被关在了另一处。事到如今她也知道必须先冷静下来想个法子,之前的惊慌失措也收敛了起来。除了一想到司马炎心痛不已之外,之前的冷静从容也缓缓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牢头是个精明强干的中年人,诧异的扫了一眼魏悦。这么水灵灵的一个人儿,怎么会同皇子被刺的案子联系起来?
“先委屈姑娘几天了,”牢头打开了门,魏悦点了点头走了进去。扫了一眼监牢倒是有些诧异,她不是没有被关进过这样的地方。当年魏家落难的时候,自己同小妹还有母亲姨娘也是被关在监牢。
只是那个时候除了一捆发霉的草垛还有一个散发着恶臭的陶瓷罐子之外什么也没有,伺候她的丫鬟还被老鼠咬了指头。
今儿这间监牢除了稍稍干净一些外,还设了一张草榻,边儿上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竟然笔墨纸砚俱全,还有一盏能照亮的油灯。
不多时,牢头又派人送进了一床上好的被褥,并一只雕花木食盒。
“姑娘先用着,若是有什么不周不备的尽管说来,能办到的在下一定办到,”牢头客气地冲魏悦陪着笑脸。
“有劳,”魏悦将心头的惊诧压抑了下来,这是怎么说的?不过转而一想,定是有人在外面买通了这里的狱卒,否则自己哪里能有这般好的待遇?
牢头寒暄了几句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将牢门锁好。魏悦缓缓坐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这么长时间折腾下来倒也有些饿了。
她打开了食盒,取出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散发着热气的麦饼,甚至还有一罐子白米粥。
魏悦突然想到了什么拿下了腰间的香囊倒出一粒百毒丸在菜里面依次试了试,这才放心的吃了起来。这一次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太子党河西贵族集团下手这般狠辣,几乎连司马炎那样的人也被算计了进去。
想到司马炎。魏悦依然不敢相信他会替自己挡下那追魂一箭。嘴巴里嚼着的麦饼却咽不下去了。可是她清楚得很,自己现如今被关在这里每一天都可能在生死线上走一个轮回。
太子党既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便是带着一举拿下十二殿下和容贵妃的姿态。若是容永出言不慎。熬不住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容家的垮台指日可待。彼时自己少不得陷入绝境之中,容永那边的情形一定凶险至极。可是自己该何去何从呢?太子党会想出什么样的罪名栽赃自己呢?
她狠狠咬了一口麦饼。强迫自己咽下去,只有保存了力气才能和他们斗。
啷锵!牢门的链子被打开。一个身材瘦小的狱卒走了进来,魏悦抬眸一看猛地站了起来。
“雪儿?”她惊骇莫名这丫头疯了吗?这样的是非之地她来做什么?
“长姐,”魏雪扑进了魏悦的怀中压抑的抽泣了起来,却又猛地擦干净眼泪。却探手去脱魏悦的外衫。
“长姐,快!把我们的衣服换过来!”魏雪惊慌失措之中,手指尖微微颤抖。
“雪儿!”魏悦压低了声音。“你这是做什么?”
“长姐,我身形同你长得差不多。你和我换了衣服逃出去,叶三娘在外面等着呢!我瞅准机会自会逃出去。”
魏悦一愣,心头暗道不好。自己本来没什么罪过若是这般逃了,没罪也成了重罪,太子党等的便是这样的机会。现如今最当紧的便是沉住气,不要自己乱了阵脚。只是妹妹竟然想到越狱的大胆法子,一时间魏悦有些哭笑不得。
“谁想的这法子?”魏悦猛地抓住了还在试图拽下她外衫的小妹,眉眼尖的冷厉陡然显出几分。
魏雪从来没见过姐姐这般令人胆寒的眼神,吓呆了去,好半天才道:“是……是我想出来的。”
“笨!叶三娘呢?怎么也不拉着你?”
“三娘也同意了的。”
“蠢死!”魏悦气得发抖,忙问道,“这里看管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去求了十二殿下……”
“什么?”魏悦一把将魏雪推了开去,又拽到了门边,“快!离开这里!马上!”
“长姐!”魏雪惊慌失措,从来没见过长姐这般大发脾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