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被来到出租屋的夏小麦,揪着耳朵喊醒,感觉有些乏力的杜毅,一把将夏小麦搂进被窝,想说“再让我睡会”,结果发现休息了一晚上,昨天还没多糟糕的嗓子,今天反而破了声,吐字浑浊嘶哑得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这样的状况杜毅前世也曾遇到过,也就没太担心,夏小麦却是紧张不已,她把杜毅拽出被窝,连洗漱的时间都不给杜毅,就拖着杜毅去了附近的诊所。
医生给杜毅开了些药,让他近期内少说话少吃辛辣口味重的食物。
嗓子是自己的,杜毅自然是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离开诊所后,杜毅和夏小麦一起去了趟公司。
冯思瑾已经上班,听到杜毅那破锣似的嗓音,她大吃一惊,连忙向夏小麦询问杜毅这是怎么了。
夏小麦告诉冯思瑾都是国庆晚会折腾的,早上已经去过医院,医生说应该没什么大碍。
没大碍,也有小碍,冯思瑾放不下心,可杜毅说话艰难,和夏小麦沟通又有种代沟般的别扭,她只能把担心藏在心里。
冯思瑾对公司业务已经非常熟悉,杜毅也没什么好交代的,打趣地说了声“国庆加班快乐,工资给不了三倍但肯定会有两倍”后,他便和冯思瑾告别,与夏小麦一起坐车回了清河。
秋天的阳光,色泽比任何时节都要浓郁一些。
光线从高空照落,起伏铺开来的五光十色,并不比盛夏逊色。
没有多少工厂的清河,环境本就比婺市好,加上四面环山,举目望去,都是一片片延伸向天际的浓艳色彩,有如夜幕将至时的火烧云染透了大半个天空。
回到家乡的感觉总是让人舒坦,杜毅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和夏小麦一起沿着清河的中心主干道一路前行。
沿街落满了法国梧桐树的树叶,在这个车辆稀少的年代,这些落叶没有被车轮碾着乱跑,只是被散漫的秋风吹着四处飘散,偶尔砸到骑车之人的脸上,引发周围行人的窃笑。
夏小麦弯腰捡了颗梧桐树的果子,拉开杜毅的衣服,扔了进去。
法国梧桐的果子,状似杨梅,表面都是粗糙的绒毛,触碰到后背敏感的皮肤,很是难受,杜毅讨饶说“痒”,求夏小麦帮他拿出来,夏小麦笑得是乐不可支,面朝杜毅,紧抓着杜毅的双手,向前拖行,不帮杜毅拿,也不让杜毅有机会自己取出来。
头顶有一片梧桐叶飘落,被阳光照得通透,显出有如河流网络般的清晰纹理,夏小麦在下方笑容洋溢,杜毅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快融化在那金灿灿的阳光、梧桐叶和夏小麦的长发里。
心动就是这么简单的一瞬间,杜毅向前一步,将夏小麦拥入怀中。
猝不及防地被杜毅抱住,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夏小麦的脸颊倏然泛红。
“干嘛呀?”
感觉到周围的行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夏小麦急忙埋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