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瞬间变了脸色,惊问道:“你这话可当真?恪亲王真要不行了?”
王氏回答道:“可不是千真万确?我从我哥那里得来的消息,再没有假的!您也知道咱们家这些年的情况的,说得不好听,自打国公爷去了,大哥袭爵,咱们府……满京里的权贵,恪亲王府算是拔尖的,得罪了世子妃,未来的王妃,咱们府,能落得什么好?瑚哥儿官职才起步呢,要是王妃动动手脚,瑚哥儿吃了挂落怎么办?要我说,您还是要做主,赶紧把那下人送走才是。”
贾母听着王氏一番话,眼中精光连闪,最后却道:“话虽如此,瑚哥儿对他朋友却是许了诺的,这男子汉大丈夫,可不比咱们女人,说话还能反悔的,都说起手无回大丈夫,瑚哥儿要是这时候怕了恪亲王府,把人送走,到时候传出去,他还做不做人了,别人还不得说他骨头软?不行不行,这事啊,还是得看他自己超级狂龙分身。”
王氏正巴不得他毁了名声呢,闻言急道:“那是一点点名声重要还是前途重要?瑚哥儿还年轻,才入官场,这时候要被人算计,就糟糕了。”
贾母却想得清楚,就是自己去说了,就贾瑚那性子,还不一定听呢,自己何苦去讨那没趣,反正就张氏贾瑚那性子,自己说什么都白搭,要有什么后果,也是他们自找的,不论王氏怎么劝,她就是不肯松口。
王氏没辙,最后也只能气呼呼的走了。
马车出了荣国府,王氏摸着肚子,吩咐车夫去王府。
王子腾今年正式被拔擢到了京畿大营,官运亨通,王氏跟他关系本来就亲近,来往很多,久了也不客套,直接就上门了。
王子腾关心妹妹,王太太周氏对王氏也很客气,见她来时一脸怒气冲冲的,不由忙问怎么回事,王氏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嫌荣国府花钱如流水,出手太大方,衬得自己这边小气寒碜,便拿着恪亲王府说事:“嫂子你说说,恪亲王府那可是宗室,要以后世子妃成了王妃,因为这事恨上了贾瑚怎么办?她要连所有姓贾的都看不惯呢?这不是得连累我们?”王氏气得一口气喝干了茶,还觉得胸口火气直冒,不由骂道,“害人精,跟他那母亲姑姑一个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氏却噗嗤笑起来:“我说姑奶奶,你怎么这会儿糊涂了?”
王氏一脸莫名:“嫂子,这话怎么说的?”
周氏便跟她解释:“你们跟荣国府那边已经分家了,那就是两家人,贾瑚得罪了恪亲王府,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就是要迁怒,也得先收拾了正主不是?没赶走那下人,留在荣国府李,那感情好啊,等着王妃动手,在贾瑚的仕途上横插一脚,贾瑚完了……这可不是大好事吗?”自己这小姑子对贾瑚有多记恨,周氏可清楚得很。想必这次也是气糊涂了才没反应过来,贾瑚一开始留下那下人,再把人赶走是不义,不赶人走就是给自己留祸患,都是倒霉。“说来你家老太太心也够狠的,你没反应过来,她肯定是想到了的,也是亲孙子,亏得她狠心也不提醒一声。”
王氏被这一提醒也回过了神:“是啊,到时候王妃降罪,他可有的罪受了!”喜笑颜开之下,想着回头就给贾珠再添一个心灵手巧的小斯,这般好事,就当花钱庆贺了。至于贾母,她表示半点也没吃惊,“你当我这婆婆多良善人?心黑着呢!”
周氏见她心情好了,便说起旁的事来:“正好来了,留下来用饭吧,凤丫头你也好久没见了,大家一块儿好好说说话……”
唐宾此时已然被恪亲王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私下也不是没有人来找贾瑚说洗砚的事,让他少插手唐宾的事,可贾瑚又哪里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莫说恪亲王世子妃现在还不是王妃呢,就是王妃,他也从不背叛朋友。
徒宥昊知道他的硬脾气,开始就没说什么,只是心底明知道贾瑚与唐宾交好,更多是为了以后,可心底,还是觉得不怎么痛快,又不好对贾瑚表现出来,只好私底下死命折腾康广季。三皇子以为康广季得了徒宥昊的青眼,整过他一次,徒宥昊顺手接下了后面的事,把康广季整得前途晦暗,旁人不明所以,还当是三皇子十分厌恶康广季,纷纷都与其保持了距离。
怕是徒宥昊都没想到,康广季在旁人耳中听到自己不知为何被三皇子厌恶恶整后,竟也有那般的决断,直接就投靠了二皇子,他那满肚子的诡计,在遇到了二皇子后,没少给大皇子三皇子制造麻烦,回头来,便宜了徒宥昊,这是后话。
半个月不到,果然恪亲王去世了,宗人府上折子,恪亲王府世子降爵成了恪郡王,世子妃,也变成了郡王妃。再一个月,选秀也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