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若男怒叫道:“敬龙,你走不走?现在大局已定,难道咱们还要在这里等昏君羞辱么?”
陈敬龙闭目长叹,闷声道:“可叹我轩辕泱泱大国,君主竟如此昏庸懦弱、多疑无聊;难怪无数豪杰,报国无门;难怪亿万黎民,置身水火;难怪异族虎视,屡屡欺侮!难怪长缨会龙总舵主,英雄盖世,却壮志难酬,含恨惨死!可叹,可恨!”
齐若男催道:“到底走不走?”欧阳莫邪赔笑说道:“若男,我随你走!”齐若男横他一眼,不再理会,只是着陈敬龙,等他回应。
陈敬龙睁开眼来,摇头道:“现在还不能走!血族入侵在即,我须得将详细情况说与昏君知道,让朝廷有所准备;此事关系万民生死,绝不能因一时负气,置之不理!”
齐若男催道:“那你快些说罢!”
陈敬龙道:“只说给这昏君知道,未必能有用处;我得等慕容总队长回来再说,好让她知道情况!你们不必等我,先出宫去吧!”
齐若男沉吟片刻,叹道:“既然你不肯走,我陪着你就是!”
他话刚出口,却听楚楚说道:“公子,我求你一件事情,行吗?”
陈敬龙转头去,见她花容惨淡,眼中含泪,忙问:“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楚楚向皇帝,咬牙切齿道:“公子,我求你杀了这昏君,为我满门报那血海深仇!”
话音未落,皇帝惊呼出声,颤着嘴唇叫道:“不要!姑娘……你……你是谁?我怎会与你有什么……什么血海深仇?”
楚楚恨笑道:“我是谁?昏君,你当真不认得我?……也难怪,我沦为人家婢女,十余年不进皇宫,你当然认不得我了!”微顿一顿,朗声喝道:“昏君,你还记得你的亲兄弟,原来的青龙城主吗?你还记得他有个女儿吗?”
皇帝全身剧震,喃喃道:“你是……你是楚……”
楚楚冷笑道:“不错,我就是你曾经的亲侄女,曾经的金枝玉叶、皇室贵胄,后来的罪臣遗孤、官卖奴婢,你现在的生死仇人,楚楚!你没想到,我还活着,而且能再出现在你面前吧?”
皇帝愣了半晌,忽急叫道:“不干我事,不干我事!杀你全家,那是和顺皇叔的主意;是他告诉我三弟调动兵马,蓄意谋反,也是他怂恿我颁下圣旨,杀你全家的!”
楚楚怒道:“大权在你手里,终究还是你做的决定;现在却来攀赖别人,有什么用?”
皇帝急道:“不是攀赖,确是事实!”微一寻思,又道:“当时我也不大相信三弟会谋反,但……但和顺王叔说,三弟不住招兵买马,训练士兵,势力日渐庞大,早晚会威胁到无极地区,不如早寻个由头,将其除去,永绝后患;我……我一时湖涂,居然就听了他的,现在想起,真是后悔!归根结底,一切全是因和顺王叔而起,可怪不得我!”
楚楚来到和顺王爷面前,怒问:“他所说当真?”
和顺王爷被两名大内侍卫架着,虽不跌倒,但伤势太重,不住流血,已经没了大半条性命;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眼睛也半睁半闭。
此时听楚楚问话,勉强挣开眼皮,喃喃叹道:“一着棋错,满盘皆输!我为得虎符,没有当机立断,杀君夺位,以至时间拖延,敌方高手来援,实在是大错特错了!”
楚楚怒道:“胜负已定,何必多说?我只问你,当初杀我满门,是你的主意?”
和顺王爷本已无神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亮光,又恢复了些许生气;嘶声笑道:“不错,是我!哈哈,除去你父亲,我长子接任青龙城主之位;十年,他已经整整经营十年,如今地位稳如磐石,手掌重兵,钱粮如山,与血族合力,必可夺得天下,登基为帝;你们早晚尽数死于他手,哈哈――”
楚楚怒不可遏,从旁边一名大内侍卫腰间拨出长剑,双手握柄,当胸刺去。
剑尖入胸半尺有余,和顺王爷笑声戛然而止,轻轻一叹,垂下头去,再无声息。
楚楚松开剑柄,呆立片刻,猛回身奔到陈敬龙身边,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陈敬龙心中恻然,轻拍她肩头,柔声安慰:“你杀了大仇人,冤仇得报,应当高兴才是,怎么又哭?”
楚楚哽咽道:“杀了他……我爹爹、妈妈也活不转来,我……我终究还是个孤儿……”说到这里,忽又转身怒视皇帝,嘶声叫道:“旨是你下的,罪魁祸首终究是你!我……我要杀了你!”说着便要往龙椅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