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根本站不住脚,一个月大的孩子,能认识什么人?可听在北静王妃耳中却完全不是那个意思!
邢岫烟是在讽刺自己不配当一个母亲!
北静王妃才要怒目相视,邢岫烟便压低声音道:"王妃也该为自己的前程想想,难道老王妃一辈子压在你头上也心甘情愿?今儿是抱走了你的孩子,明儿怕要你让出王妃这个头衔呢!"
北静王妃还算没全然失去理智,等听到邢岫烟这么一说,忙拉开与对方的距离,警惕的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民女的消息出乎王妃意料的灵通呢!"岫烟今儿为不抢北静王妃的风头,所以穿戴只略好些,可偏她生的好,一颦一笑间尽显美艳之色.
反观北静王妃生了孩子之后就开始郁郁寡欢,脸上纵然涂抹了厚厚一层的胭脂,却也遮盖不住那浓重的苍老和疲惫之态.心境上的憔悴更叫北静王妃时时刻刻都有崩溃的先兆.
她不由自主的用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继而将头一扭,似乎不愿面对邢岫烟.
"王妃也不用伤心,我能帮王妃一次,就能帮王妃第二次.咱们俩从中互惠,谁也别站谁的便宜,谁也别想着对谁落井下石."
要不是场合不对,北静王妃一定会追问不停.明知道邢岫烟不是个联手的好对象,但此刻早把死马当活马医的北静王妃也顾不上那些,立即同意了她的话.
从北静王府回来没两日,邢忠忽然接到个上峰交给他的案子,叫他重查两年前的一桩旧案子.邢忠开始没留意,然而等到将卷宗拿回家细细审阅的时候才发现,这桩旧案子的主犯是大皇子的奶兄弟.
当年那人与人争田产,一时失手,就把对方家的长子打死在了田埂间.对方安能罢休,誓言要去大理寺告状.然而大皇子一句话,就把前者轻轻巧巧的放了,不但放了,大皇子还威胁着顺天府府尹将人家的田产拱手送给自己的奶兄弟.
岫烟见父亲愁眉不展的样子,便问:"难道大皇子那儿给父亲施压了?"
大皇子性情暴戾,稍有不顺当的事儿便要狠狠惩治那些和他为敌的人.大皇子虽然野蛮愚蠢,但总算有些小聪明,和他交恶的那些人,都是可有可无的小人物,真正得孝宗信赖的那些重臣,大皇子可不敢轻易招惹.
邢家早被看做是五皇子一党,邢忠的官职又不高,大皇子正愁没个理由找他们的麻烦,现在借口送上门了,大皇子岂会置之不理?
岫烟拿着厚厚的卷宗,看着上面的蝇头小字而若有所思.
刑部虽然会审理旧案,但数量极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多半人会躲着.翻案就等于对刑部过去的裁决进行否认,自己翻自己的案子也还好,要是翻的是上峰的案子,主事官可有的麻烦要去解释.
邢忠在衙门正人缘向来不错,大伙儿看在五皇子的面儿上更是对他多了几分讨好.现在将他推出去,就意味着叫五皇子与大皇子结下死仇.
正德年幼,大皇子年长,就各自在朝中的根基来说,后者也更胜一筹.
邢家一瞪为这件事情的导火索,结局可想而知.
岫烟看向父亲:"这个案子不对劲儿,爸还是推了的好."
邢忠无奈的看着女儿:"推不开.是程尚书亲自下的令."
"这就更解释不通,程尚书要出手对付大皇子,也不至于用你做试探,除非"
邢忠觉得女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忙问:"除非什么?"
岫烟一摇头,试图将自己荒唐的想法抛诸脑后,"或许是我想错了,程尚书应该不会与大皇子联手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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