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薇院里没那么大的规矩,如瑾有空有心情的时候常常叫了丫鬟们一起吃喝,丫鬟们被惯得也喜欢这样的热闹,荷露一听说,立刻跑出去叫人。外间没多会就摆了一大桌子饭菜,夏天挂的水晶帘,香气直接透帘而入传进了内室。
如瑾笑道:“一闻这香味肚子都响了。褚姑的手艺天天吃也吃不腻。”遂起身招呼碧桃,“走吧,我吃你带来的,你尝尝我这里的。”又吩咐吴竹春,“分一些出来给外头的人,香味票的远,别馋坏了他们。”
指的是巡守在院子周围明里暗里的内侍和护卫们,他们自有大厨房供应饭菜,不过有时褚姑做了好东西如瑾也会分给他们尝鲜,他们都挺喜欢褚姑的手艺。
吴竹春答应着去了。如瑾和碧桃出了厅堂,外头胡嬷嬷领了两个洒扫的婆子也进了门,笑着和如瑾行礼问好。胡嬷嬷名义上是照管院里杂事的,但因为出自陈嫔身边,长平王平日对其比较照顾,如瑾也不当她是下人,不派她差事,反而像对待长辈似的。见她进门,就笑着请她坐。
碧桃扶着如瑾在主位上坐好,笑着说:“还是饭菜香气最好闻,离得近了越发诱人,方才主子房里也香,可要我说,怎么也比不上饭香。”
吉祥羞她,“你就这么馋!”
如瑾也笑道:“馋得睁眼说胡话呢。我素来不用什么香的,那两枝白荷湃在水里也只是淡淡的草木气,却说我房里香。”
“可不就是香嘛我的极品女友们!你们是习惯了不觉得,我可闻着了。”碧桃不服气地反驳,又想了想,“嗯……不过,我在房里呆久了,似乎也没觉得如何了。”就问刚进屋不久的胡嬷嬷,“要么您老去看看,给我做个证,可不是我馋得胡说!”
吉祥把她按在椅子上,“行了行了,不是你胡说行了吧。安安分分坐下吃饭吧,还要什么人证,胡嬷嬷才不和你胡闹呢。”
胡嬷嬷含笑听着几人说话,听着听着,神情露了些疑惑。
“似乎真有些香味……”她往前走了走,离如瑾几个近一些。
“是饭香吧!”吉祥笑着说。
“倒是,这桌子菜香太重了。”胡嬷嬷无奈摇摇头,招呼大家坐下,请如瑾动筷。
如瑾笑道:“不必拘礼,大家围坐一起就是要个热闹,讲究什么高低尊卑,一起吃。”正好吴竹春给院外的护卫送饭菜回来,大家一起团团围着桌子坐了,说说笑笑吃起来。
荷露想吃甜酒,央吉祥放话。吉祥说:“菱脂可以吃,你不可以,下午不是你在屋里当值么?”
荷露苦了脸,有些垂头丧气的。如瑾看着好笑,让菱脂去后头厨房拿酒,“索性大家都吃一点,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熏着我了。”
荷露欢呼,“我去拿我去拿!”按下正要起身的菱脂就往外头跑,刚出门就撞上一个人,撞得那人哎呦一声。“臭丫头,又乱跑,冒冒失失的。”
“祝姑娘!”荷露笑着吐吐舌头跑掉了。
祝氏抱着一本蓝绒布的册子走进来,“真热闹呀!从院门口就听见屋里说笑了。”
如瑾见她手里的册子就知道是唐允送来的,朝内室偏头道,“先放里头吧,下午咱们再看。你过来一起吃,有我家里送来的菜呢,来尝尝。”
祝氏笑着去了内室放册子,转瞬出来道,“今儿屋里用的什么香,怪好闻的。像是园子里新开荷花的香气,又略重一些,是蓝主子新调的梳头水?”她知道如瑾的梳头水都是自己配的,以前还问过配方。
碧桃立刻说:“看!不是我胡说吧!我可闻着半日了呢,就是后来闻久了我也有些不察觉。”
吉祥疑惑,“没用什么香啊。荷花屋里倒是有,可凑近了也只能闻到淡淡的味儿,不至于满屋子香吧?”
碧桃筷子上夹着一只鸭翅,也不吃,只管皱了眉头仔细回想,“……哦,好像是那个藤萝过来时带的?她身上的香粉味道么?”
胡嬷嬷目光一闪,放下筷子进屋转了一圈,出来道:“是有一股子淡淡的味道。藤萝那丫头日常用的香料我记得,不是这个味。竹春,她今日换了香粉?”
吴竹春说:“她来时我不在跟前。吉祥姐姐记得吗?”
话说到这里,在场都是心思灵巧的,都听出些不对来。荷露抱着酒坛子跑进来,一见众人脸色,诧异道:“怎么了?”
吉祥努力回想:“不记得了……她来时我只注意那匣子来着。”
“什么匣子?”荷露睁大眼睛好奇,“是说藤萝抱那个樟木匣子?那个是上等的香樟木做的,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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