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言官之首,正二品大员,专司纠察建言的风纪栋梁啊。”如瑾淡淡说了一句,将目扫过围在朱之兆身边以他为尊的一群人。
陈刚目力甚好,敏锐目光将人群中位高的几个大臣全部找出,一一指给如瑾看。如瑾道:“让他们近前说话,其他人住口。”
陈刚立时派了几个军士齐声喊话,点名让那几人走上前来。几个大臣并未站在一起,隔着人群互相看看,各有思量,都是踌躇。如瑾毫不掩饰轻蔑,轻轻笑了笑:“原都是背地鼓动别人的怯懦鬼,或是受不住挑唆的糊涂虫,真遇上事了,尽皆胆小如鼠,畏首畏尾,丢了朝臣的脸面。”
陈刚竟让军士高声把这话喊出去了,一时间将那几人弄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那朱之兆当先拨开人群走了上来,怒道:“妖妇,本官在此,你待如何?”
其他几人相继走来,或快或慢,总算是齐了。陈刚指挥着手下维持秩序,直过了两盏茶时间才让鼎沸的人群消停下来。
如瑾这时候方才开口说话,问那几人:“你们宫门前聚众闹事,是要造反么?”
“呸!妖妇!你擅自串通军将捉拿朝廷命官,大逆不道,图谋不轨,竟然还问我们!”
如瑾眼神骤然冰冷:“我何时串通军将?”
“有人看见陈刚从王府出来,回头就带兵捉了几位大人,你还敢狡辩。”
“那便是我串通军将?陈将军担护城之责,去哪家护佑都在职责之内,怎么,可以去诸位大人家安排军将守护,我们王府倒是去不得了?一去,便要担个勾通之名!”
“这……”
一人败下阵来,另一人骂道:“妖妇口舌如簧,百般狡辩,无故捉拿关押朝廷命官还要隐瞒天下人,当本官等都是摆设不成?当大燕律法都是摆设不成?今日不让你问罪伏法,本官这乌纱帽立时摘下不要!”
“既如此……”如瑾下巴微扬,眯了眼睛,“陈将军,就摘了他的乌纱吧。”
陈刚应声是,立时有两个如狼似虎的军士上前,眨眼间将那叫骂的官员按在地上除了官帽官服,就连厚底的官靴也给脱了。
“你……你干什么!”其他几人愣住。
如瑾道:“昨夜几个罪臣收押,国法公事,为何要扣在我的头上?你们聚众闹事,强词夺理,想在国家危难之际做什么不法之事?实与你们说,今日陈将军带兵前来就是为了平乱,若你们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出来,别说摘了官帽,就是立时将所有人就地正法,也在情理之内!”
“你敢!”一直没开口的朱之兆脸色铁青。
如瑾轻蔑地看着他。
挤在前头的官员将对话传到后头去,一时间,群臣激愤,好不容易安静的广场又叫嚷起来,纷纷要“杀妖妇振朝纲”。
如瑾闻言冷笑:“京外起兵的要‘诛妖孽清君侧’,你们这些乱臣要‘杀妖妇’,原来本妃与王爷一死朝纲就重振了,天下就太平了是么?你们不过赌一个法不责众,认为我不敢当众杀人罢了。”
“陈将军。”
“在!”
“左都御史朱之兆是什么罪名?”
“勾结卧病挂印的兵部侍郎宋直往京外送信,意图引魏地鞑靼叩关,呼应淮南反贼。”
“这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按大燕律法,这等反贼该如何处置?”
“五马分尸,诛九族。”
如瑾缓缓站起来,步下马车,迎着越来越亮的晨光站在铁甲军列之中,朝脸色惶然的朱之兆微微一笑,“朱大人,好走。本妃心慈,赏你一个全尸。”
陈刚上前两步,只闻锵然声响,雪白剑光伴着血珠飞扬而起,那朱之兆扑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群臣根本没看清陈刚如何拔剑收剑,只从朱之兆穿胸而过的伤口上判断出他是中剑了。
“你……”
朱之兆躺在地上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说了一个字,嘴里就流出殷红的鲜血,再多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以非常诡异的姿势扭动了两下之后,生机俱断,当场毙命。
满场肃静。
根本不用维持秩序,再也没人叫嚷说话。
被叫到近前的几位高官脸色苍白,手脚冰冷,难以置信地盯着朱之兆的尸体,几乎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眨眼之间,死得干脆利落,快得根本来不及反应。
再看向如瑾时,他们就像见了鬼一样。尤其是痛骂妖妇的那位,胆战心惊,生怕如瑾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诸位?谁还愿意听一听自己的罪名?”
面对众人畏惧又仇恨的瞪视,如瑾只是含笑问了一句,就像闲话家常似的,问大家吃饭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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