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笑动作一顿,无声的叹息一声,她有种被狗血淋头的感觉。
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刚落,内堂嘈杂的声音便降低了几分,云清竹原本带笑的面容淡了下去,眼中夹杂着一丝厉色朝说话的人看去,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编排他宝贝女儿!活腻了!
那人正坐在云清竹左边的席位上,五六十岁的模样,面容消瘦,眼睑深凹,太阳穴凸起,形貌略显得刻薄,此时正眯着眼看着云笑。
“云鹤长老,还请慎言。”云清竹淡淡道。
云鹤桀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道:“家主,虽说今天是大小姐归家的好日子,但有一事老夫却不得不提。”他目光锐利的盯着云笑,“大小姐可知自己为家族惹了不小的麻烦?”
“云鹤!”云清竹声音冷了下来,“你这是何意!”
“家主,老夫不过是履行身为宗堂执法长老的职责罢了,大小姐虽然身份高贵,却也不能置我家族利益于不顾。”云鹤长老冷笑道,“还是说家主想要在众目之下偏袒大小姐?”
“你!”云清竹大怒,正要拍案发火,却不料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云鹤长老正想着继续找茬,突然迎面一道厉劲,他心中一骇,条件反射下就要躲开,却在下一秒,只听一声脆响,接着就是一头凉水兜头淋下,不偏不倚洒了他一整头,一股子酒味散发出来,才知方才被砸过来的东西是个酒壶,竟是在他头顶上炸开了。
“云鹤长老是吧?本大小姐的敬酒好喝吗?”幽幽带笑的声音响起,众人无不惊觉地看向云笑,此时她正端着一杯清茶,含笑啜饮,神色一派淡定,仿佛刚才做出这等惊人之举的不是她。
云瑾冷着脸收回手,他刚才打算用这酒壶堵上云鹤长老的嘴的,只是云笑快了他一步。
云鹤长老这会儿脸脸都青了,冰凉的酒水顺着头顶流了满脸,衬着他脸上的沟壑皱纹显得尤其狰狞,他一手颤抖的指着云笑:“你……你!”
“怎么,莫不是酒水不够凉,还不能让长老冷静些?”云笑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过去,顺便扬了扬手里的茶杯,意有再给他浇一头热茶的想法。
云鹤长老一噎,一时半会儿竟是张着嘴没说出下文,方才被砸来的酒壶蕴含着怎样危险的力道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会儿他心里更是惊疑不定,那丫头功力究竟有多深,竟是连着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都无从躲避。
“云鹤长老,小女无状,还请多多担待!”云清竹无甚诚意的开了口,嘴角略带些许笑意,明着像是给云鹤长老面子,实则是向着云笑。
云鹤长老气得仰倒,他在家族宗堂地位不低,因着是执法堂长老,办起事来从不讲人情,是以很少有人敢得罪他,有时连家主也不放在眼里。
云清竹掌家时间不长,云老爷子退位之后,主脉势单力薄,二三脉的家族权利越来越大,整个家族内部争斗得厉害,宗堂的地位也愈发见长,若非云清竹实力不俗,上头有云老爷子护着,膝下还有个云瑾这样天资不凡的儿子,恐怕主脉早就得没落下去。
云笑的出现就像是一颗惊雷投入了家族看似平静实则汹涌的暗底,整个主脉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好了!这是家宴,你们想干什么!”一声气息浑厚的暴喝,家族正席位里的长辈们目光正朝这边看过来,内堂霎时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