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一定要用这么冷漠的语气和我说话?”
“不然呢?”楼玉笙忽然一笑,灿烂的有些刺眼,“我还要这样开心地笑着和你说话?”
郑宣皱皱眉,“我并未惹你不开心!”
“你出现在我眼前就足够让我不开心了。”
“笙笙,不要……”
“不要挑衅你的底线,你的耐心,你的容忍度,对吗?”楼玉笙嘲讽地打断他,“我明白,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只是,我也好言相劝,不想听我的冷言冷语,便早点走吧。”
郑宣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被她点燃了,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丫头,他真的很想就这么掐死她算了!
他一忍再忍,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否则指不定他会被她气得吐血。
“顾太守已经审了陈茶死人一案,判你爹秋后问斩,其余人杖责三十大板,后天行刑。”他冷冷淡淡地说,他倒要看看,她还是不是要继续气死他,如是这样,他倒真的佩服她。
便是装,也得装一下担忧着急吧。
“什么?”楼玉笙果然不淡定了,惊得就要弹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怎么会这样?
虽然她和顾太守没有明确的交易说用驻颜秘方换取楼家人的性命,但至少不该这么急着判刑行刑吧?
不对……
楼玉笙惊了惊,养生的方子……
完了,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忘了给顾太守了!
他一定是以为她不守信用而迁怒楼家了!
不行,她一定要立刻赶回去把东西拿给顾太守让他收回成命!
此时也顾不得伤口的疼了,楼玉笙在袖子里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那方子,有些着急,怎么会不见了呢?
郑宣看她初时的反应还算正常,怎么这会儿就不对了。
“你在找什么?”
“方子啊……”
楼玉笙抬眸,警惕地瞪着他,“关你什么事!”
“什么方子?”
他怎么不知道这东西,难道是用来和顾太守做交易的?可顾太守想要的只是驻颜术……
难道楼家真有?
郑宣被自己的想法给怔住,这世上,怎么可能真有这东西?否则当今天子不早就据为己有了!
“都说不关你事!你那么本事,自己查去啊!”楼玉笙因找不到东西,口气冲得很。
楼玉笙很是着急,爹虽被判了死刑,但到底秋后才处决,她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奔走,可阿信,他才那么小,三十大板哪里受得了!
她该死的到底把东西放哪儿了!
楼玉笙郁闷地直抓头,努力回想着拿了方子后发生的事……
抓狂的表情很快凝住,楼玉笙想起来,那晚在黄笑天府上,她和那个杀手换了衣服,那方子定然在那杀手手里,可昨天,她被自己给干掉了啊!
那方子的话,是还在原来的衣裳里,还是被那杀手看到后随手丢掉了?
哎呀哎呀!到底在哪儿啊!
“你到底在找什么,告诉我,我能帮你。”郑宣说道。
楼玉笙怔了怔,她自是相信这变太的能力,可她信不过他的人品啊,万一他又拿方子威胁她,甚至是据为己有,那她可该怎么办才好?
不,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多谢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不过我想,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我想休息了,麻烦你出去。”楼玉笙冷淡地说。
郑宣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你不打算求我,却打算让那个姓易的帮你?”
楼玉笙心里一咯噔,他怎么知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郑宣忽地笑了,极清极淡的笑声,但那淡笑之下的严酷却让人心惊,“你宁愿去找一个刚见过两面的人帮忙,也不打算求我?”
“那又如何?”楼玉笙冷漠地嘲讽,“就凭他救过我,而你只会害我,我也只会求他帮忙,绝不找你!”
“呵——”郑宣一声轻笑,却阴森如鬼魅,“笙笙,我记得我还说过,这世上总有你在乎的人和事,若是惹恼了我……”
顿了顿,他淡漠道,“你该知道后果。”
楼玉笙一哂,自嘲道,“反正我家人现在都难逃一死,还有比这结果更差的吗?”
“那姓易的呢?你忍心让你的救命恩人因你而死?”
郑宣残酷而讥嘲的目光看得楼玉笙极度厌恶,可他说的对,她不能去牵连无辜之人。
或许从一开始她便想错了,胳膊怎么可能拧得过大腿呢?她一介平民,又怎么解决得了据说很厉害的郑家堡的大公子呢?
无论什么时代,都逃脱不了弱肉强食的竞争法则。
除非有朝一日,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庞大势力,能让她与他抗衡,能让她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她永远都是匍匐在他人脚下,仰他人鼻息的弱者,傻傻天真的仅靠一股不服输的倔性子,给不了她任何帮助。
但即使如此,她仍不愿向他低头,或许是她心底明白,无论姓郑的如何恼她,断不至于真的要她性命。
但是,他不要她的命,不意味着他不会为了让她臣服而取别人的性命。
她不信他的人品,却绝对相信他的残暴,她相信在他眼里,杀人不过碾死一只蚂蚁而已。
所以,即使万分不愿意,她也必须要稳住他,至少不能让他动易帆。
楼玉笙倔强冷漠的目光渐渐缓和下来,声音软了几分,更像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叹息,“你到底想怎样呢?不是你说不想再看到我的吗,又何必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惹怒你?你若当真想帮我救我家人,凭你的能力,不也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吗?说到底,你不过是想要我求你,可凭你郑大公子的江湖地位,难道还缺人求你办事吗?郑公子,你直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郑宣很是满意她现在的状态,淡淡笑了笑,“这才乖嘛!你先告诉我,你刚才再找什么?”
“这也算你要我做的事?”
“是。”
楼玉笙半晌无言,郑宣自然明白她仍信不过他。
心中怒火几乎压制不住,可郑宣也明白,楼玉笙的性子实在是倔的九头驴都拉不回来,刚才肯服个软已是相当难的,他若再出言威胁只会适得其反。
他甚至觉得,以楼玉笙的性子,若是逼急了她,即使她怀了他的孩子,她肯定也能狠心地打掉。
何况她本也不打算要他们的孩子吧?郑宣自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