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小的四皇子窦昌洵却在此时闹了别扭。
他最幼,身份又最尊贵,乃是皇后嫡出,三个哥哥无疑都让着他。
“不走了!”小昌询顿在原地,扯着嗓子吼道:“累!累!”
管事太监连忙上前劝道:“四皇子,您得抓紧啊,去见太傅要是晚了,皇上知道了,您又要挨训了……”
小昌询嘟着嘴,亮晶晶的眼里闪着委屈。
“为什么我也要念书……”小昌询嘟囔着:“你们不是都说,我同大哥他们不一样吗?我只需要吩咐他们做事就行啦,他们以后都要听我的。那我为什么还要念书?”
管事太监吓了一大跳。
他立刻跪了下来,不住地抽自己的嘴巴子。
周围也乌泱泱跪了一片,跪下的大概都是曾嚼过这种舌根的。
四皇子和另外三位皇子的确不同,他是中宫皇后所出,身份自然高上一截。
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说出来便是另一回事。
被有心人知道,扣他们一顶“离间”之罪,足以让他们受割舍之刑。
“四皇子恕罪,奴才贱嘴,奴才贱嘴,奴才贱嘴……”
管事太监不住地自罚,引起一片人都放下手中托拿着的物什,尽皆开始抽打起自己的嘴来。
噼噼啪啪的掌掴声不绝于耳。
邬八月蹲得腿都要发麻了。
小昌询撇撇嘴,哼了一声,大声道:“太闹了!一点都没意思!”
小昌询气呼呼地往前跑,管事太监来不及站起便朝前爬跑着追了上去。
邬八月松了一口,缓缓站起了身。
然而她没料到四皇子竟然没跑远,他趁着其他人都跪在地上的时间,自己跑了个圈儿,又从一侧绕了回来。
邬八月站直时,小昌询正好从外侧绕回来,到了她的面前。
“刚才没跪。”
小昌询指着邬八月,十分不客气地道:“你为什么不跪?”
管事太监跪下后,邬八月身后带的人全都跪了。
邬八月初来宫里,时日不长,对宫规还没有全面了解和掌握。
她只以为,这不是她的错,所以她不需要跪。
邬八月愣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回复这个“问题儿童”。
管事太监双颊肿胀着追了上来,喘着气含糊不清地说:“你,你哪宫里的?还不、还不快给四皇子下跪!”
邬八月微微蹙眉。
她知道自己犯了个可大可小的错。
但她不准备双膝下跪痛哭流涕请求四皇子原谅。
邬八月缓缓半蹲了身,行完礼后便又站直。
“四皇子好,臣女是邬家四姑娘,邬氏陵栀,如今在慈宁宫侍奉太后。”
小昌询皱着眉仔细想着,掌事太监插话进来:“四皇子,太傅那儿还等着呢……”
“你怎么老那么吵?我让父皇母后把你的嘴缝上,看你还说!”
小昌询说完话,伸腿踢了下管事太监,发泄心中的怒气。
邬八月瞧了瞧日头,禀道:“四皇子,时辰不早了,臣女奉太后之令,前往钟粹宫探望邬昭仪。四皇子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臣女这便告退了。”
小昌询不满地盯着邬八月,微微嘟嘴。
他从鼻子里哼出两声粗气。
忽然,他眉开眼笑,对着邬八月做了个鬼脸。
“噢……原来是你呀!我想起你了!”
小昌询指着邬八月大声道:“他们说你是我未来的小大嫂!”
邬八月差点没惊得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