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了很久很久的梦。
我梦到了很小的时候,我教妹妹爬树,旁边有个面容苍白,表情严肃得像个小大人似的小孩一直看着我们,我想叫他和我们一起玩,妹妹阻止我说那是个病秧子,大家都不喜欢他,不能叫他爬树,他如果爬树发了病会死的。
我梦里面一直在反复闪着他的眼神,他的眼神那么悲凉,完全不像一个那么小那么小的孩子的眼神,但我却怎么也记不起他的长相,他脸上白茫茫一团,只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直看着你。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想喊出来,喉咙却传来一阵疼痛,把我活生生疼醒了。
我艰难地睁开眼,满天的星空映入眼底,已经是晚上了。
耳边传来河水的潺潺流动声。回忆蜂拥而至,我记起了昏迷前的一切,我中了毒针,好像迷迷糊糊间跌落到了河里,再后来的事就不记得了。
耳边传来柴火爆裂的声音,我微微偏头一看,一堆火就生在我身侧,怪不得我觉得全身暖烘烘的。
“你醒了。”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扭过头,看到司空易捧着一堆柴火站在不远处,他的衣服和黑暗融为一体,只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眸子亮如星辰,我突然想起刚才梦中的小男孩来。
“是你救了我?”我挣扎着爬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我突然想起脸上的人皮面具,立刻用手一摸,发现还好好地戴在我的脸上,不由地松了口气。
司空易蹲在火堆边,一边添着柴火,一边说:“我们和石南他们走散了。”
“啊?那你身上有钱吗?”我大惊失色。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估计他没料到我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没有。”他添完柴,从旁边拿来一个用木头做的烤架,将已经洗干净的鱼串在了烤架上,又将烤架端起放到了火堆上。看来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做了很多事了,没想到之前他看起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很有生活经验的。
“那我们回去找他们?”
“不行。”他坐到火堆边,“河水太急,已经将我们冲出了几十里路。石南又受了重伤,小茴一个弱女子,怕是扛不动他。你的身体状况现在也不适合赶路。”
我突然想起胸口中的银针来,低头看去,哪还有银针在。我立刻用右手给左手把脉,脉象一切正常,我呼了口气,看来这次的毒又被我自身的防御体制化解了。
“阿蓟真是百毒不侵。”司空易闲闲地夸赞了一句。
我知道他已经发现了,便也不再遮掩,“过奖,过奖。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我没被毒死,不过要是没你救我,我肯定早就淹死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司空易翻了翻烤架上的鱼,淡淡道了句:“不谢,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