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吩咐小六将我放到了床上,我自己手脚利落地平躺好,那个老大夫看得直摇头,念着:“看来是回光返照了。”
殷忆雪一听,眼眶又红了起来,殷承允不停地轻声安慰她,想不到这个垂垂老矣的铁血将军也有如此慈祥的一面,陆英作为几个人里唯一的女子,也帮着殷承允在抚慰殷忆雪,殷忆雪这时恐怕什么都听不下去了,内疚和担心霸占了她的全部思维,她急急地朝大夫喊道:“你倒是快看啊!”
那个花白胡须的老大夫才不情不愿地坐下来看我,估摸着他心里已经认定我药石罔治,出气多进气少了。他把我的手拉过去把脉,把了许久,眉头越皱越紧,又仔细检查了我手上的伤口,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我心里笃定他光凭把脉是无法分辨出我是男是女的,因此并不着急,反倒是旁边等着的小六一脸焦急,催促道:“大夫,到底怎么样?有没有法子救回来?”
大夫却理都不理他,一直在沉思。
小六这时发现司空易一脸轻松,完全没有担忧之色,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喝茶,不由气道:“司空易!柴蓟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朋友,他现在生死莫测,你怎么还能如此悠哉?!”
他因为着急,语气十分冲,我生怕司空易生气,却没料想,司空易不但没生气,还好心安慰道:“放心,阿蓟不会有事。”
小六还想说什么,这时老大夫终于回过神来,摸着他的两撇胡子叹道:“奇哉怪哉!”
殷忆雪忙凑过去问:“大夫,怎么了?!”
老大夫站起身,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继续摸着胡子道:“这位公子脉象一切正常,看不出中毒痕迹,但手腕上伤口确实为翠玉蛇所咬,老夫也无法知其所以然。”殷忆雪听后直接扑上来,巴在床边,毫不避讳地拿过我的手,眼泪汪汪:“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内疚死了。”
我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很想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但她不知是因为太过激动还是什么,手劲颇大,我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她拉拉扯扯,只好作罢。
“这位公子,是否曾经吃过什么灵丹妙药?”那位老大夫转过身来问我。
“也许吧……”我并不想说原因,所以胡乱答道:“闯荡江湖的人,总要留一两手。”
那老大夫见我顾左右而言他,知道我不想说,便将我受伤的手包扎好后,朝殷承允做了个揖,退出去写药方了。
小六走到床边,双手抱在胸前,笑道:“好你个柴蓟,刚才我背你时你怎么不说你根本没事?”
我急忙说:“那可不一定,总要给大夫看过才能知道。”
殷忆雪这时皱着眉头有些疑惑道:“可我记得,你医术应该不错才对。”
我尴尬地咳了两声,“我有点晕血,当时看到这么多血头都昏了,殷姑娘又哭个不停,哪记得给自己把脉。”
“没事就好。”陆英一句话堵死了小六接下来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