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蛛丝马迹毕竟是蛛丝马迹,她还是没能真正探听到什么。因此靳氏那边散了后,她便去寻靳氏说话,少不得好奇状问起方才的来客。
“……远远看了一眼,见那嬷嬷举止不俗,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太太常说仆似主人形,想必这主人家也很不凡。”
靳氏一笑,道:“就数你眼尖。一眼瞧出人底细来。”
张瑾佯作不解,问:“那是哪家的?”
寻常她若追问。靳氏难免觉得她好奇太甚,如今因有了前语。倒也没觉得奇怪,自然而然的道:“那是端宁郡主的教引嬷嬷。原先是宫里老太妃的人,后来老太妃去了,一些故人也得了恩旨出宫,多在忠靖王府养老……有一两个少壮些的,就留在了郡主身边。”
张瑾歪着头又问:“那郡主使了这嬷嬷来做什么?”
靳氏失笑,轻轻的捏了捏女儿的小脸:“你今日怎么这么多问题?你想知道郡主来做什么?她啊,是来请咱们去扬州做客哩。”
“去扬州做客?”张瑾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如果只是客套一句,靳氏便不会拿出来说了。既然说了,自然是对方诚心邀约了,并且还说动了靳氏想去。
果不其然,靳氏兴致是很不错的,仰着头看了一眼窗外,虽然外头景物全是一片雪白,但她却似看到了许许多多不同的景色。
“荷姑还没去过扬州吧?”靳氏回过头,笑盈盈的道:“我比你大上一些的时候,你外公正在扬州任刺史,你两个舅舅虽然在桐城读书,我与你姨娘却是跟在任上。我们在扬州住了三年,那三年真是最好不过的三年。”
张瑾知道靳氏这是将对大靳氏的哀思寄托在扬州之上了,心里轻叹一声,然后没有打断她,只躺在靳氏的怀里,听靳氏讲许多年前在扬州时,两姐妹的欢乐时光。
扬州之行快要提上议程的时候,已是开春三月后,正应那句诗里说的,烟hua三月下扬州。
张瑾对出门抱着很积极的态度,大约是在闺阁内宅里约束久了,只要能出去,不论是就在城里做客,还是在徽州里其他城镇做客,都是跃跃欲试。
即使她觉得,这端宁郡主作为一个郡主,未免太好客积极了些。
只是觉得归觉得,她也没找出什么其他道理来不去,因此也就放开心怀,让几个秋字丫鬟备着打点,准备过几日就随靳氏去扬州,赴郡主在扬州府上办的hua朝宴了。
这原是一桩美事,只是悴不及防的传来一个噩耗——汝南侯病逝。
时值正春雨季,刚刚还晴空万里,转眼就乌云密布,下起了磅礴大雨。
张瑾感觉到有些倒春寒,瑟缩了一下。
“姑娘快回屋去吧,这还有些倒春寒哩,可别粗心受了冻。”秋梧牵起张瑾的小手,将她带了回去。
虽然知道霍赟大约将后患处理得很好,但是忽然闻得这噩耗,难免还是生出担心。她心神不宁的往屋子里走去,身后却又是一声轰鸣。
真不知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何时才能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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