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大汉一时被他震慑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默默地看了顾远亭一眼,说,“莫非你是有大机缘的人?”
顾远亭叹了口气,“有没有大机缘我不知道,但是刚才若是你不告诉我,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也是不知道的。”
络腮胡想了想,说,“本想多一份助力也好多一点成功的可能性,你既然这样说了,我也不勉强,但你记得我的信息不是白白提供给你的,之后你看到的一切都当作没看到,我便不与你计较那点运势了。当然,我也想过如果你运道不错的话拉你一起入伙,显然这是没必要的了。”
“你想做什么?”顾远亭心念一动,缓缓问道。
这便不是络腮胡必须回答的了,可是无论谁在要做一件自以为傲的大事时,他总会有一种倾诉的*,络腮胡也不例外。他看了看门外阴森森无人把守的走廊,说,“外面的那场灵力波动,是我安排的。”
“调虎离山,你要越狱?”顾远亭惊道。他这是什么运气,一来就遇到如此劲爆的事情。
络腮胡咧嘴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虽然不能带你,却也能叫你见识一下。”
顾远亭半晌无语,许久才说了一句,“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络腮胡不再理他,回头找人部署具体过程去了,顾远亭这才发现,整间拘留室里参与的竟然有一大半,而走廊深处那些重犯所在的监牢也隐隐有骚动,似乎与这边交相呼应。
他再一转头,看见熊家兄弟默默地蹲在一边,显然没有参与进去。但是顾远亭了解他们的经历,自然知道这两兄弟是很想加入的,可惜人家不带他们。这样想着,顾远亭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他原本是同情他们的。
熊二首先发现了这一点,面色不善地说道,“你不是也没被他们带着,得意什么?”他长得人高马大皮肤黝黑,也的确比看起来就养尊处优的顾远亭凶狠一点,但是莫名的,他一对上顾远亭的眼睛就心虚起来,被排斥在外的那股恶气也被堵了回去。
顾远亭愕然道,“你哪里看出来我得意了?”
熊二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络腮胡横了一眼过来,“都给我老实点。”
“不让我们加入,你还阻止得了我们说话么?”熊二也不怕他,大家都是灵体,似乎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
周围没有被邀请加入行动的,此时也纷纷附和起来,颇有一种见面有份,不然谁也别想好的架势。
络腮胡心中估计了一下时间,觉得不能再耽搁下去了,目光紧锁熊二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不甘心是么?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他说着,手从衣兜里拿出一把类似于手枪的物品,瞄准熊二开了一枪。在熊二的瞬间消失,熊大虚弱愤怒而又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冷冷地说,“我是不想担因果,不是怕担因果,谁还想捣乱不妨试试看。”
蠢蠢欲动的其他被关押者顿时息了声。
顾远亭也难免瞬间缩紧了瞳孔,这是直接魂飞魄散了?他死死拽住想要扑过去的熊大,第一时间阻止了他的自寻死路。
熊大死死瞪了他半晌,终于叹了口气,泪水慢慢溢上眼眶。
顾远亭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熊大在悲哀之余,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会这种来自陌生人的安慰了。
“谢谢你。”半晌,他终于开口小声对顾远亭说,“都怪我没管住弟弟,我要是知道他们有灭魂枪,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在这个时候出声的。他也不是故意针对你,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太过压抑,是我对不起他。”
“你弟弟是成年人了吧,你们相依为命的感情可以理解,但是你这样包揽一切,真的对他好吗?”顾远亭也凑在熊大耳边小声说着。那边络腮胡的安排已经部署下去,不知用的什么联络方式,从监狱的最深处传来一阵又一阵重锤落地般的声音,他已经无暇顾及这边的窃窃私语。
熊大悲痛欲绝,看向顾远亭的目光却有些茫然,“你怎么知道我们相依为命?”
顾远亭想了想,对他说,“那天晚上查房的时候,我住在你们隔壁,所以看到了你一人拿着阴阳镜,你弟弟在旁边焦急地看着你却不让他帮忙。”
“你……”熊大震惊地看过去。
顾远亭便也叹了口气,“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阴阳镜明明放在床头柜上,巡逻队的却对它视而不见?”
“原来你竟有如此灵力,”虽然已经不需要呼吸,熊大的胸口却在剧烈地起伏着,他紧紧握住顾远亭的手,飞快地说,“你能把我弟弟救回来吗?我愿意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