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祝福仪式中,秦夙惜自己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仿佛如武侠小说中入定一般五感细微心境澄空而已,当她从那种感觉中退出,重新睁开眼睛时,仪式已经结束,而仪式用了多少时间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一身白衣的巫明鸾如一开始那样背对着她站在祭坛中央,待秦夙惜睁开眼睛之后,道:“祝福已成,请离。”
“多谢国师。”秦夙惜也不多言,站起来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说起来她和巫明鸾本也算不上熟悉,况且眼前这个应该也不是她救的那个明鸾,而是性子冷淡的另一人格吧?
至于巫明鸾性别的问题她也早就不纠结了,从和殷修然的闲聊中明确得知了国师乃是男儿身,女人尚有毛发浓密疑似长有胡须的情况,男人喉结不显也很正常,而那次救他时他自称女子,也许是因为有特殊情况所以男扮女装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现在的巫明鸾于秦夙惜来说不过是一个见过几次的连熟人都算不上的普通人而已。在她的认识里,她现在是后妃,以后也许会得到自由成为普通的小妇人,巫明鸾是一国国师,身份尊贵,大概是再难有什么接触点了。
只是有话曰世事无常,人生在世,谁又能真的预料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呢?
且不论以后如何,现在正往外走的秦夙惜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自她接受了祝福之后,她便觉得自己浑身清爽了不少。因为原主离去时受的那次要命的重伤,她后来虽然慢慢养好了,但终究是元气大损,留下了不少并不太明显的后遗症,至少身体就比平常人要弱上不少。可现在那种隐隐的虚弱感全都消失了,仿佛一下子重获新生与健康,浑身上下充满了精气神,连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秦夙惜也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过现在的感觉当真不错,她也愿意相信这国师的祝福是当真有用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受北辛皇室推崇才对。
在她逐渐远离的祭坛上,巫明鸾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那双总是似醉非醉勾魂夺魄的桃花眼中不见半点笑意,阴沉得堪比万丈悬崖下的无波深潭,虽然半分动静也无,却透着森森冷意,让人无法直视。而他那张原本略显苍白病态的面容,却自从仪式完成之后,渐渐的变得有了些许红润健康之色。
“皇上。”秦夙惜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外等着的殷修然,从日头偏移的程度看,仪式所用时间虽然不长,可也有大半个时辰,难不成殷修然就这么一直站在外面等着她?
殷修然原本无甚表情的脸因为秦夙惜的出现而露出淡淡的笑容,“也累了吧?随朕下去休息一会吧。”
“皇上也辛苦了。”秦夙惜看了看站在门外的祭祀司侍从,一边感叹小皇帝当真是做到了戏如人生,一边也很入戏的走到殷修然身边,给了他一个甜蜜而感动的笑容。
古人对祭祀一事向来极为重视,这祭坛虽然平素十分清静,但毕竟是国家举行重大祭祀之地,装修布置也不会差了。
秦夙惜本就不觉得疲累,只是配合殷修然罢了,等进了皇族专用的院落之后,坐着歇了一会儿,便提议去庭院里逛逛。
殷修然自是欣然陪同,也没要其他人跟随,两人一起沿着回廊慢慢向前走去,这个院子面积明显不小,院内景致也相当不错,环境清幽,又日常有人打理着,当真值得一游。
“皇上对这里也不熟悉吗?”原本秦夙惜以为殷修然来过这里,还能当个导游什么的,哪知道殷修然对这院子的了解和她这个第一次来的没多少区别,两人随处逛了一圈,找了个修在假山上的凉亭坐下歇息。
殷修然道:“来的次数是不少,可每次来都有事要做,哪有什么闲心留意这些。”
秦夙惜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脑子一抽,来了句充满文艺范儿的话,“唉!风景虽好,人却太匆匆,也不知在不经意间错失了多少美好……”
殷修然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道:“哦?爱妃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莫非……是在对朕暗示些什么?”
“嘿嘿,哪有什么暗示,就是突然感慨一下人生,抒发一下文艺情怀罢了。”看到殷修然对自己含义颇深的眼神,秦夙惜脑中顿时飘过一排血红血红的黑体加粗初号字体:为人莫装13,装13挨雷劈……
“文艺情怀?”很显然,因为秦夙惜对自己装13的行为鄙视得太深刻,一不小心便冒出了殷修然没听过的新词汇。
秦夙惜连忙补救:“对啊,妾身水平不够写不来诗词,只好似模似样的来两句比较文气的话而已么,怎么,偶尔拽拽文不可以啊……”
“可以,爱妃想如何拽文都行,朕绝对不笑话于你……”……”殷修然明显被秦夙惜有点小恼意的模样逗乐了,笑得眼角弯弯好不迷人。
“哼,皇上您且笑吧,妾身不介意。”秦夙惜气鼓鼓的嘟着嘴把头扭向一边,心头松了口气,呼……”下次可得注意,别动不动就冒新鲜词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