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修然此时已然晕了过去,可能是因为晕倒前“不要放手”的念头太深刻,导致现在他一直握着秦夙惜的手,连分都分不开。
秦夙惜张开了手表示是殷修然抓着她不妨,然后指了指宽大床铺的另一边,道:“去另一边给皇上把脉,事急从权,不会有人追究的,先救回皇上要紧。”
“是!”老太医当然也清楚什么更重要,连忙从床脚小心翼翼的绕到里边,给殷修然切脉,另外两名太医也站过来,配合老太医给殷修然检查。
“小主,皇上是服用了鹤顶红,万幸量很少,不会危及性命,臣等立即给皇上解毒。”很快太医们有了定论,老太医和另一名太医做救治准备,另一名太医过来向秦夙惜禀报。
虽然秦夙惜分位并不高,本是轮不到她做决策者,可现在其他人也还未赶来,而太医们是绝对不敢因此就耽搁给皇帝救治的,毕竟量再少,那也是剧毒的鹤顶红,而且中毒的人是皇帝,只要有个不对,别说他们自己得脑袋搬家,恐怕还得连累家人。
“那就动作快点。”秦夙惜皱着眉头,暗地里掐了殷修然一把,鹤顶红……那不就是砒霜吗?这个小混蛋!居然还真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在太医给殷修然诊断时,秦夙惜原本有些惊慌的心也平静了些许,然后便发现了刚才自己忽略了一个重点,云袖可是会医术的,而且还最擅毒药一类,若殷修然真是意外中毒,那么红袖不可能无动于衷,只在一旁守着却不给他治疗。
况且当时屋子里就他们三个人,也不存在泄密的顾虑,云袖还安然等着太医过来,那只要用膝盖想想就能明白,这次中毒绝对是殷修然这厮事先计划好的!还真是用生命在演戏啊,哼,亏得自己刚才还发了下善心小小的担心了他一下,现在看来,自己还是继续自扫门前雪好了,良心啊,善心啊什么的,还是继续喂狗吃了的好。
治疗的方式就是催吐加服用中和性解药,皇后赶到时,秦夙惜正扶着殷修然配合着太医给殷修然催吐,之前吃下去的东西已经吐得差不多了。
皇后的脸色比殷修然的好看不了多少,一进门就杀气腾腾的盯着秦夙惜道:“唯美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如何会中毒的?”
秦夙惜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是要兴师问罪吗?麻烦你分清主次行么,你老公现在中毒了,闹不好会有生命危险,就不能先关心下他再追究责任?好吧,他也没怎么把你当老婆,你不关心他也可以理解……
“皇后娘娘,妾身……”
“呕……”
“皇上!”
秦夙惜现在的模样委实有点狼狈,因为殷修然抓着她的手不放,整个催吐过程她全程参与并首当其冲遭殃,现在身上溅了好些秽物,本想三两句先应付下皇后,可殷修然又再一次吐了起来。
“朱太医,皇上情况如何?”皇后这下总算想起来应该先做什么,向那位老太医询问道。
朱老太医正忙着给殷修然清理,并全身心的注意殷修然的情况,哪能分心回答皇后的话,于是另一个打下手的太医道:“回禀皇后娘娘,皇上中毒不太深,催吐之后再服用解药便不会有生命危险,还请娘娘稍候,待微臣等给皇上治疗完毕。”
太医都已经这样说了,皇后当然也不能再做什么打扰太医救治皇帝的举动,只能黑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心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但盯着秦夙惜的眼神已经是不加掩饰的充满恶意了。
鹊静从外面进来,附到皇后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皇后听完后神情微变,再也不顾上对秦夙惜发射眼刀,转身走了出去。
衍庆宫庭院里,淑妃和之前伺候的几名宫女太监在侍卫的看护下依旧待在凉亭里,淑妃虽然神色焦急坐立不安,但也没有试图离开。
韦成传正一脸严肃的守在一旁,见皇后带着侍从大步走近,便上前行礼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起吧。”皇后脚步不停,欲要走进凉亭中,“刚才就是这些人伺候着吗?”
“皇后娘娘请止步。”韦成传不动声色的拦住皇后的去路,道,“皇上有吩咐,这些人在他醒来之前,不许任何人靠近。”
皇后神色一冷,厉声道:“这些人里面可能就有下毒之人,本宫要细细审理,你还不让开!”
韦成传低头道:“皇后娘娘,奴才也是奉旨行事,请别让奴才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