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朗没有回头,额头和脖子却已经开始冒汗,并不夸张的说,如同细小的河流在不断的汇集,转眼间就感觉到浑身湿透了。一个人,如果不是怕另一个人到了极限,应该不会是这样的。
身后的阴影没有偷袭他,是不是觉得没有必要,或者不光彩并不知道。只是淡然一笑说道:“这么多钱,不请我喝杯酒吗?”
“扑通...”
李朗回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手在不断的发抖,将拿包银子递了过去。
宫玄明将银子接过来,放在手里掂量掂量,分量还不轻。不过,对于他而言,钱不过是冰冷的银块而已,对于财富自己从小就没有什么感觉。
李朗的牙齿都在打颤,一阵阵的眩晕从后脑传来,好像那里已经被一根棍子狠狠的敲打着。
“起来,不用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宫玄明依然是一脸纨绔的样子,一身白衣,笑意盎然,明明是大众之楼的常客,却闻不到半点脂粉的味道。
“二少爷,二少爷饶命!”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饶命?这个简单,他,只要一个理由,只要有理由,许多东西都可以一变。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二小姐,不,二少夫人下令,我是相府的侍卫也不敢不听!”李朗这么说,多少有一点底气。
“有点道理,好了,你走吧。”宫玄明冷冷地说道。
“真的放我走?”李朗一时之间有点不太相信这个快速的转变。
“难道你想留在花园里做肥料?”
李朗赶紧跳起来,转身就跑。
“站住!”宫玄明突然喊道,李朗吓得如同被定身法一样,赶紧站住。
“你的银子,辛苦了一天,总不能空手而归。”**的银子扔了过来,李朗接过来一愣,然后感激涕零的离开了。
宫玄明,不过一个纨绔子弟而已,为何李朗如此害怕他?因为,只有李朗才知道,真正的宫玄明有多可怕。
三个月前,南原城最高档的大众之楼选花魁,宫玄明自然不会缺席的,而李朗当天不值班,所以和手下的几个兄弟一起去凑热闹。
在南原城中,历来所有的花魁都是落入宫玄明之手的,从无例外,所以今天这里人山人海,所有的人都想看看贵族公子是怎样斗富的。
所谓的花魁,其实就是从小被老鸨子买来的女孩,养到十四岁之后,挑选模样好的,供男人们开心。这些女孩又懂得什么,自己也无法掌控命运,只是默默的接受罢了。如果遇上好一点的人,夺走花魁之后会为女子赎身,而不是只为了一时间的夺取。
但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更不用提宫玄明,他是整个都城中最有名的花花公子,究竟有多少女人被他玩弄过,实在无法计算。
选花魁之前,宫玄明就已经喝的烂醉了,躺在软椅子上睡大觉。李朗等人也夹在人群中,随着丝竹音乐想起,选举花魁就开始了,其实“选”的过程很简单,看中了谁就将手中的银子堆在谁的面前,谁堆得多,姑娘就归谁;哪个姑娘前面的银子最多,她就是花魁了。
不过,花魁的命运一般都比较惨。
因为一眼就可以看出优劣,人们很容易去抢夺一个姑娘,出钱越多的人,往往越不是什么好人。
当天宫玄明的心情似乎很不好,选花魁都开始了,依然躺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身边的人不断提醒他,他却一直没有醒过来,直到一锤定音之后,花魁被南平郡王的孙子给选走了之后,他才幽幽的醒过来。
“把那姑娘带过来,我出双倍。”
但是,此时人群已经散去,三三两两的寻开心了,花魁已经在簇拥下被南平郡王的孙子带到后面去了。
老鸨不敢得罪他,但事已至此,只好一脸赔笑地说:“宫二少爷,你今天喝多了,花魁已经被买走了,其他的姑娘也不错,重新选一个就好了。”
宫玄明似乎都没有听见,红着眼睛低沉地说道:“把那个姑娘带过来,否则,我拆了你的店。”
老鸨的脸色有点不自然。虽然宫玄明是相府的二少爷,但是本身并没有什么官职,这些富贵的公子哥都是自己的金主而已,大众之楼的老板也不是一般的人。
“宫二少爷,你喝醉了,赶紧去休息吧!”老鸨的脸一沉,转身就要走。
“我让你离开了吗?!”一只大手从后面掐住了老鸨的脖子。当时李朗在旁边看的很清楚,老鸨的眼睛差一点就蹦了出来!只要稍稍再用一点力气,脖子就断了。
“告诉我,人在哪儿,我自己去找!”宫玄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老鸨保命要紧,手舞足蹈的向后面指了指,宫玄明摇摇头,等到清醒之后,才松开了老鸨。
李朗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他明明从宫玄明的眼神中,看到了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