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据理力争
直到张勇摇醒他说武汉到了,陈海松才起身整理了下皱巴巴的军服走到飞机门边,适应了一下外面强烈的阳光和湿热的空气,已经是中午了。。。见停机坪边上站立着八路军武汉办事处主任董必武、军事处长李涛陪着一位空军上将向这边走来,连忙跳下飞机迎了过去。
到了近前认出来了是陪着蒋介石在西安事变中死里逃生自己身负重伤的军事委员会侍从室主任兼办公厅主任钱大钧,怎么成了空军上将了?紧跑几步,立正敬礼:“报告钱长官,国民革命军第八战区司令陈海松奉命来到,请训示!”
钱大钧在庐山见过陈海松两次,对他小小年纪屡获功勋颇为赞赏,他当年在日本士官学校学习也是充满英雄情结,后来在保定军校、黄埔军校任教把自己的激情努力传授给年轻军官,无论是军事素养还是文化素养要求都很严格,很受蒋校长器重。是委员长五虎上将、八大金刚中的一员,和刘峙、顾祝同、蒋鼎文一样,身居高位聚敛财货贪图享乐,名声渐坏。
见这个**里的高级将领闻召即来很欣慰,满脸微笑着回了军礼,和陈海松热情地握了握手。“好好,来了就好,你是抗日英雄,出生入死屡建奇功,我是专程接你的。”
陈海松忙谦虚地说:“海松惶恐,您是军中前辈,北伐战争中功勋卓著、指挥飞机轰炸日本大快人心,是晚辈们学习的榜样,怎好劳动大驾。”
钱大钧听着很受用操着浓重的苏州官话说:“你不必恭维我,我对自己是很了解的,练兵还行、文笔尚可,军事指挥乏善可陈,在江西跟毛先生、朱将军打了好多年胜少败多。好在咱们两家息兵合作,不用再兵戎相见,国家之福啊。不然有你这样的勇将还不把我们这些老头子撵到山上去呀!”
“长官说笑了,海松立志在国战中为民族谋幸福、为民众保平安,绝不会对同胞举起屠刀的,如今大敌当前国共两党自当精诚团结和衷共济,过往不堪回首,前路还需披肝沥胆。”
“你有这样的胸怀不简单,委员长听说你要来很是开心,就派我专程前来迎接,我也很想和你好好聊聊,就跑来了。咱们这就走。”
陈海松匆匆和董必武、李涛见了礼,说回头去医院望周副主席,随后上了黑色福特汽车扬尘而去。车上才知道钱大钧得罪了不少人,侍从室主任干不下去了,在老友何应钦的帮助下,宋美玲的支持下谋到了航空委员会主任的肥缺,过得很滋润。
由于日机威胁,运输机降落在城外的黄陵矶附近,驱车近一个小时才赶到汉口一座不起眼的饭店,见到了和**一样消瘦憔悴的蒋委员长、风采依旧的蒋夫人和依然朴实的像个中学教员的侍从二室主任、宣传部副部长陈布雷先生。
见礼已毕,蒋夫人和钱大钧告退找地方谈生意去了,诺大的客厅里只剩下蒋介石、陈布雷和陈海松三个人。蒋委员长他穿着没有军衔标志皱皱唧普通的八路军粗布军装、打着绑腿、穿着布鞋一副奔波劳顿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悦:“听说你到东北去了,情况怎么样啊?”
陈海松正襟危坐在沙发边上,保持着军人的仪态,欠身答道:“打下平津才知道日军大批武器物资都是在东北生产的,东北成了侵华日军主要的物资供应地,而东北没有一支**部队存在等于是默认了满洲国的合法地位。海松是国家军人,是第八战区司令,眼着国家版图分裂、资源被夺、民众涂炭情何以堪?自认为有责任去那里宣示主权、反抗侵略,愤而率麾下六千儿郎挺进东北。”
“壮哉陈郎!虎将也!盼着这一天六年了!”陈布雷生意气听陈海松说的激昂,深受感染,大声叫好,蒋介石也是频频点头赞许。
“是的,我们知道此行承载着全国人民收复失地的重托厚望,明知那里敌人力量雄厚也义无反顾地杀了进去。奈何东北敌伪猖獗、民众附逆者多,日军七个师团,六个旅团级守备队、29个皇协军混成旅团,加之有空军助战、兼有发达的交通线,来去如风,使远离后方的我军处境艰难,缺粮少弹、无处安身,只能呆在山里慢慢适应环境、徐图发展。
张鼓峰事件后,日军东北部队倾巢出动,我军压力顿解,于昨日凌晨突入奉天,击毙日军奉天最高顾问三木少将,警务厅长岸谷大佐、宪兵司令今村中佐以下400多人。
击毙皇协军第一军管区中将司令王静修、奉天地区警备区少将司令张益三、第一教导队少将队长吕衡,第一混成旅少将旅长董国华以下000多人。
俘虏奉天省长蔡运升、骑兵第三旅少将旅长赵秋航、第二混成旅上校旅长高明以下500余人,破坏奉天兵工厂、鞍山钢铁厂、抚顺煤矿、本溪铁矿。
另外俘获日籍、满籍工厂管理、机械、化工、电器、矿山、冶炼工程师、技师近万人准备押往包头参加工业建设。工厂矿山中做工工人三万多人有近万人愿意离开奉天前往包头。
卑职昨日正在前线指挥,闻听国府召见,立即起程,行色匆匆、军容不整,请委员长恕罪!”
骤闻捷报出乎意料,胜利者是不该受到指责的,蒋委员长正发愁怎么把东北扔给**了,怎么才能把它纳入国家管理之下呢。陈布雷努力压抑着心中的狂喜,兴奋地涨红了双颊,意识到不能冷了民众的信心,故作欣喜地说:“原来是这样,我说几个月没听见你的动静,原来是在酝酿大的行动。大捷空前!大捷空前!有你们在后方袭扰,小日本定然是雪上加霜,对武汉会战是一个巨大的支持。第八战区仅凭数千人深入虎穴还创下如此功勋殊为不易,国府要通令嘉奖。布雷先生,今天就发布战报,传令嘉奖。”
“是!”陈布雷兴奋地酝酿起嘉奖措辞。
蒋委员长则对着陈海松关切地说:“我从恩来那里听说你主动进军东北宣示主权非常赞赏,但一直担心你们的安危。当初汉卿也曾组织平津的东北军试图反攻,到头来十几万人逡巡在热辽边界难以寸进,在飞机大炮下损伤惨重不得不放弃了东北全境。
东北沦丧长达六年无力夺回让我痛心疾首、寝食难安。而今国家罹患政府艰难,无力顾及边地,幸好有你这个智勇双全的大将坐镇北地令我老怀得慰,来,来,来,为了你的胜利我们喝一杯。”说着举起面前宽大办公桌上的水杯,遥遥一举,抿了一口。
陈海松也端起茶几上宋美龄刚刚沏下的新茶,举了举吹开冒着热气的婺源春芽送到嘴边意思了一下,放下茶杯说:“委座为国事操劳举世皆知,东北沦丧虽有‘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失误,然当时即便举国决战也是同样的结局。可惜当时没有认识到日本帝国主义的野心之大,及时调整国策结束内战、整军习武、发展军工,以致如今依然势弱。
卑职以为国共两党乃是自家兄弟,有些争执也可调节,日寇凶顽,必以亡我国家为目的,是我中华儿女共同的敌人。诚如委座所言‘如果战端一开,那就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在海松来,抗战一年来,我们虽然丢失了大片国土,但国共更团结了、民众更有信心了、部队更有经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