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精明,小事糊涂,说的便是我了吧。莲安说得有道理,临照崇武,审美偏阳刚,皆为男的壮,女的强,像我这样的,丢到临照人群中,要么被嫌弃,要么被好奇。
我朝莲安点点头,然后对着安陆道:“那兰穆在此谢过安陆神医了。”
安陆冷哼一声,道了句:“马后炮。”
我喝了口酒水,假装没听见安陆的这句话,道:“安陆,此行去临照,你有其他事情吗?”
“何有此问?”
“如果你没事,怎么可能放着自由日子不过,偏要趟临照这滩浑水,你也不是不知临照暴动,更不会不知施墨让我来临照的目的。”
安陆笑道:“自由日子过久了未免无趣,我就是来看看,墨兄看好的剑,能锋利到什么程度。”
我轻笑,道:“总归…不会太钝就是。”
酒足饭饱,我摸了摸鼓起的胃,心满意足。我已将礼音之事告知安陆,因是青扇所托,故鼓山势在必行,我本意是让安陆与莲安先行离去,待我事情解决之后再赶上他们。但他们却不愿,执意要与我同行,安陆的理由是有场好戏为何不看,莲安则得施墨嘱咐要照看我安全。
去就去吧,不就是带着两个看客么。
既已约好明日出发,我便与他们二人挥手,摇着手中的桃花扇回房去了。
回房后,我洗去了多日来的风尘。每每洗澡,我便想起柳烨来。想起他的无耻,他的霸道,他的恨。他成功的被我记挂了,除了每次被辱的经历,还有那块对我很重要的玉佩。现在的我,如若跟他对上,应该可以对抗一二。
洗完后便上了床,昏昏睡去。
我做了往日不曾做过的梦,梦中的我留着刘海,手持一把长剑,在桃花树下恣意舞动,或勇猛或轻柔,舞剑的我,很幸福,脸上荡着笑容。不一会儿,桃花树后走出一名男子,雪色长袍,乌黑发丝,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不知道为何,我能肯定他此刻是笑着的。他笑看着我,而后提剑加入进来。
我二人对剑十分默契,是守是攻不需要言语便能明白对方的想法,我能感受到,梦中的我,是爱着这个男人的。
画面突转,桃花已谢,四周冷落凄凉,寒风呼啸,一片萧条。凸起的土堆,立着的石碑,还有跪在碑前泣不成声的我。我呼喊着什么,悲痛着什么。寒风吹起了我的刘海,露出额头三瓣血红桃花…
悲痛的情绪让我猛然惊醒,伸手抚着心口的余悸,让自己渐渐缓着呼吸。
直到听见窗外的鸡鸣,才觉天已微亮。这梦,似真是假,让我有些恍惚。甩甩头,苦笑,想不到每日血光滔天的噩梦,没想到换了个谈情说爱的,还是噩梦。
掀开盖在身上的棉被,起身穿戴衣物,洗漱完毕后坐到铜镜前,将昨日安陆给我的药膏拿出来。抹上药后,额头的三瓣桃花印被隐去,额头光洁如初。
这时,莲安在外敲门,道:“公子。”
时间刚好,我走出门去,对着莲安笑道:“早,安陆呢?”
莲安答道:“安公子已在门口等候。”
这日,我与莲安、安陆各骑一匹马,相伴出了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