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商人一身农夫打扮,领着他儿媳妇的闺女抱着他孙媳妇的儿子进来了。一进来,便领那妇人给我行礼。
“无妨无妨,请起,您老终于过来了。”
“小人不敢当,大人说得对,我就是来这里找口饭吃的。”
我招手把他单独叫过来,耳语道:“你儿子,我是说你的大儿子,或者说你岳父知道你来这里吗?”
“禀大人!”
“你小声点,叫你单独过来,就是不想让你老婆难堪,你这么大声干吗?”
“大人,我已年老,跑东跑西已经不可能了,我告诉了他,我老了,要到南方温暖的地方住下来做点小买卖养老,不能再跑来跑去了。我儿子要跟来,被我喝止了。您知道我们家这种事,实在羞与人言。现在,希望……您现在是侯爷了吧。能给我们一口饭吃。”
“无妨,我曾经说过,您到我这里,我必能给您安排妥当,您以前是行脚商人,现在,就做个立地商人吧?”
“谢谢大人,不知襄阳城现时需要些什么货物,小老儿各种货源倒也有不少熟络户。”
“布匹和粮食,我可以借于你本金,给你地方,让你以官商的名义,你给我襄阳弄来这些东西。”这是姐姐说的,我很惊讶。我看着姐姐,姐姐看了我一眼,继续道“你先下去休息,具体事宜,申时来这里西苑,找我即可。”姐姐在一块木片上快速写下几个字,递与那老人。“以此物,自会有人领你去我那里,先下去休息吧。”
那老商人走了,我盯着姐姐,姐姐明显看出我眼中很奇怪的光芒,“干吗?这么奇怪地看着我,我在替你分忧啊,现在吃饭!”
“你让那老人做布匹和粮食的生意?你没有弄错什么吧?你不是让他和姜叔和钟叔家抢生意吗?你该知道,姜叔是我们襄阳城最大的粮草商人,而最大的布庄是钟家的,而且他们一向货源很宽裕,去年没有姜叔,襄阳肯定会饿死人的。你这样做……”
“你不知道姜叔和钟叔都来找过我了吗?他们都不想干了,但怕没人接手他们的生意,乱了襄阳。真巧来了这个人。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们不想干了?”我感到他们不想干应与在洛阳那的两个新郎的信有关,不过具体原因我还不知道。
“喂,你走什么神,你怎么认识他的,他那么老有这么年轻的妻子,还要离开他的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就一五一十的把他们家纷繁复杂,曲折离奇的故事讲给姐姐听,讲完后,我还帮姐姐把她惊讶地闭不上的嘴合上。姐姐仰着脸陷入了沉思,不过最后,她还是垂下了头,摇了摇:“好乱。”我知道她和我当时干了一件事:去想他们家复杂的结构以及人之间的关系。
“我先走了,我还要把哪件事安排好。”姐姐离开了大厅,在出去前,她还是转身唠叨了一句:“吃完了好好干,要对得起你的老师。”
她走了我才想起来,我还有事没问她。
我是个很懒的人,但我承认我好像开始变了,虽然我对自己的事情还是无所谓,但对公事,我却非常的认真。我觉得自己也开始越来越成熟,慢慢地由手脚无措,变为游刃有余,虽然有时还是有点磕磕巴巴,但比一开始时好多了,至少每天早上我能批到差不多一百斤,就是稍微有点累。为了保证自己每日能早早开始工作,我把铺盖卷都带到了府衙里。姐姐也默许了我的作法。不过她认为这是便于我随时找个地方睡一下。
这段繁忙略有些枯燥的时间还是有些有意思的事情,皇上派人在襄阳为我置宅,是以前襄阳郡王的府第,修缮好了就让我搬进去。姐姐去看了,不过她放弃了搬进去的想法,她也劝我别住进去,我也去看了,不过出来以后,我还是不明就里。回家一趟看到姐姐又在到处找小孔明,这次还包括庞统,徐庶时,我就立刻明白了,搬到那里去后,姐姐迟早有一天会被累死。
这几个小家伙,一次比一次躲得有水平,我们家就那几间房,还每次都能给他们躲出花样来。小孔明就装过枕头,要不是他自己累了挪了挪位置,姐姐还真找不到他,比如说这次,他们就全躲灶膛里了。不是张大婶要生火做饭,还真找不到他们几个小黑球。
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开始过得很慢,后来速度就开始快了,我知道的事也越来越多,办事也越来越麻利,可心中的疑问也随着越来越多,我想着老师回来,我一定要问问他。
天有些邪门,到了播种的节气时,天就很热了,没几天,播下去的种子就全发芽了,田野中一片生机,我把那厚厚的被褥也送回了家。夏天这么快就要到了?
老师出行后的第二十天夜里,我在府衙的寓中被冻醒,推开房门,我的眼前是满天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