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单手托腮坐在椅子上,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妙儿拿着那根簪子出了门,原本就空荡荡的房间更是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显得十分冷清。
本想自己回了娘家好歹有爹爹疼,娘亲爱,说不定还有和善友好的兄弟姐妹相迎,一家人和和睦睦,自己再用这三寸不烂的巧舌说点儿好话,装装样子,家里父母也是可以原谅自己被休的事情的。看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妙儿抱着自己买来的杏花糕原料,和楚若儿撞了个满怀,怀里的糖粉本就不多,此刻更是洒了满地,不免有些焦躁,也不看来人是谁便蹲下身子,收拾这一地的原料。
楚若儿见是妙儿,便气不打一处来,何况这丫头撞了自己非但没有礼貌,还视自己如空气,就又过去踩了几脚。
压缩好了的香料便很快发出破碎的声响。
“你干嘛啊!”妙儿立马恼火了起来,也不看看是谁就大声叫嚷了起来。
原本当了簪子的钱就不够,这当铺里的黑心老板又死命压价,导致这簪子只当到了半价,只能买来半个杏花糕。
原本买一个杏花糕就已经够丢脸的了,这半个杏花糕不是要她妙儿的命么……
思前想后半天,才下了主意去买些原料回来自己做,那钱只够买糖粉的,好在店家婆婆心地善良,见妙儿面露难色便赠了两块香料和缩包。
此刻,全然被这个不知何处来的混蛋撞坏了,任是谁会不气?
妙儿这叫嚷声刚刚落下,便被楚若儿重重扇了个耳光,声音并不是很响脆,但就是因为力道过大,整个手掌都打在了妙儿脸上,所以这般。
妙儿一个吃痛,没有站稳像一边倒了过去,坐在地上,痴痴的望着楚若儿。
“这是怎么了,让我猜猜……”楚若儿又踹了两脚地上的食材道:“我猜这是你们家贱主子想吃杏花糕,没钱买,只得叫你这个小丫头去大街上讨了食材,来做了。”
“这食材不是讨的!是用银两买的!”
“银两……?”楚若儿的眸子眯了起来,蹲下来紧紧捏住妙儿的下巴,道:“哪儿来的银两?”
“妙儿将东西变卖了得来的银……”
就等你这句话呢,楚若儿眉心舒展,重重甩手松开了妙儿,拉扯起了她的衣服:“你哪里来的物件变卖?定是和你那手脚不干净的主子一起从府里偷取的!叫我看看你这身上还藏了些什么!”
楚若儿拉扯妙儿衣裳的力道一点也不松,因为刚刚进门未走多远就撞着了楚若儿,所以这守在门内的男子们全能看到。这么一拉二扯的,春光乍泄,看得几人直吞口水。
“住手!”
楚湘君快步迎了过来,这一声呵斥里面带着的怒意,竟意外的令楚若儿周身颤了颤,当真乖乖住手了。
向这边向往的男丁也各自向后退了两步,不敢再继续直视衣衫不整,春光外泄的妙儿。
也不知是为何,记忆力向来软弱的大小姐此刻竟有种意外的气场,让人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妙儿……”楚湘君忙将撕扯凌乱的衣物胡乱的给她披上,眼底里的怜惜和怒意交搅在一起,让一旁的楚若儿不敢直视。
本就是来看看妙儿回来了没有,凑巧刚刚好撞见这一幕。
见到楚湘君,妙儿的委屈立马盈上了心头,眼里有泪,却强忍着不让它滴落下来,捧着撕裂的衣物站起来,遮蔽着躯体。
楚湘君便搂着妙儿的肩头像自己阁内走去,楚若儿虽然不敢,却还是不甘,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想到楚湘君突然停住了步子,扭头看着这个只有十六七岁,却如此心肠的女孩。
“我不希望,”她幽幽开口,语气里满是怒意,却异常平静淡然,她的目光直勾勾的怒视着楚若儿,继续道:“会有下一次。”
这话说得让楚若儿不敢反驳。
楚湘君耐心等候妙儿将事情原委说尽,迎上那一双委屈的泪目,语气淡然:“妙儿,就算我当初留在王府,也不可能会得宠的。”
“您之前不是说,只要努力,定然会有希望么。您还说,王爷又不是石头,自己用真心去暖,怎么可能暖不热,您说他是那般温柔的人啊,定然会有熬出头的那一天的,您还说……”
“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了,妙儿,我们已经被赶出王府了,难不成,你想要我这么个主动求他休了我的弃妇,再去求他将我纳回去么?”楚湘君叹口气,“我何必讨他那份羞辱?”
可是,现在这种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啊。想要过得舒坦资意,只能靠自己去改变!
妙儿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楚湘君笑笑,推着她的肩膀要她先去休息,自己则躺在床上,发起了愁。
自力更生,如何自力,又怎么更生?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