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宫女不屑问道:“你拿什么作证啊?”
凌娇娆笑道:“昨晚我一直站在院子里,若是青莹出来,我岂能没看见?昨儿她不也是起了夜吗?我还看见她落了红呢?”
其实凌娇娆并不知道有别的宫女起夜,不过瞧见那位粉红宫女今儿裙角有些红色赃物,想必女儿家身子的事,她倒像被说中,众人看向她时,她脸露惭色,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们都站在院子里做什么?还不准备去乾清宫侍候着?”
人未进院先听了声音,李德海踏进来沉了脸色,意外的是他身后跟着甯瑞,甯瑞递了眼色,凌娇娆拉着青莹欠了欠身:“李公公安好。”
李德海浅笑道:
“你是新来的?”
“是。”
李德海又笑道:“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本公公。”
他口气生硬,凌娇娆恐惶看向一旁的甯瑞,甯瑞合颜笑道:
“师傅,她挺可怜的。”
李德海蔑了眼甯瑞,甯瑞没敢再说。李德海犀利的眼眯了又眯,意语深长的说:
“早看出你非池中之物,到底还是进了养心殿内,不过今后如何,还得看你的造化,别以为在御前侍奉就无人动的了你,能动你的人大可不必惊动皇上。”
凌娇娆颔首应答:“多谢公公提点。”
李德海轻笑的扯动嘴角,随即走了。甯瑞小声说道:
“改日再来看你。”
凌娇娆点点头,回头望住青莹一双真挚的眼。
“姐姐你不怕吗?”
看得出青莹的脸色有异,凌娇娆轻笑道:
“怕,有用吗?君王身前伴如虎,这样的道理我难道不懂吗?可我有选择的去处吗?”
青莹尬尴扯动着嘴角的笑意道:“其实乾清宫正是姐姐这样的人应该呆的地方,别的去处未必适合姐姐。”
凌娇娆有些惊愣,可又觉得她说的没错,紫禁城内,她唯一的去处,除了养心殿,怕是没有地方可留她。
夜里,青莹早早的睡下了。
其实青莹睡了,凌娇娆越害怕。她怕发生昨晚的事,怕没人救她,凌娇娆拿出枕头底下的玉笛,回想昨日之事,他是谁?这玉笛一看就是稀有品,并非一般人所有。
悠扬的笛声又响起了,睡眼惺忪,仿若眼前站了人,“青莹,你醒了?”凌娇娆被自己喊的这声‘青莹’给惊醒,吓了一脸的冷汗,青莹笑着,轻声喊了一句:“姐姐。”凌娇娆温柔的应了一声,随即她手里一把刀落了下来,凌娇娆惊声,又怕吵醒周遭的人对青莹不利,可又怕她伤了自己,凌娇娆被她压倒在床上翻滚着,她没想到青莹柔弱力道还不小,彼此纠缠着。当她目视青莹,发现这眼神就像兽性大发一样,青莹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直到刀在凌娇娆的腕上划了一条伤口,青莹才有一丝清醒,是什么让她清醒了?
这一刻,没有了笛声,青莹手中的刀落了地。
“对不起,姐姐,都是我不好,一定是我伤了你,我不是真的想伤你,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对不起!”青莹回神,惶恐着拿着手绢身替她包扎,一边包扎一边哭。
即使知道事情蹊跷,青莹的眼泪和楚楚可怜并非能装出来的,凌娇娆看着口子并不深,安了安神,轻声抚着她说:“我没事,不过受了点小伤,死不了的。”
青莹破涕笑道:“姐姐你受伤了,还能逗我笑,下次我在发病,你就打晕我吧。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伤害任何人。”
青莹面露真诚,眼神里无助的很。
“我知道。”
好不容易有人相信她,青莹感觉找到了依靠,扑伏在凌娇娆怀里哭着:“姐姐你知道吗?往日与我相处的人,唯有你对我最好,明知道我有病,她们都数落我,只有你还护着我,我居然伤了你,我……”
说着她扭身捡起那把刀要划破手腕,幸亏拉住了她的手。
“傻丫头,你何苦这样?姐姐不怪你。”
“可是我会怪自己。”
“姐姐只想问问你这病是从小娘胎里带来的吗?还是长大以后才发病的?”
青莹神态恍惚:“我小时候没出现这样的事,这病还是我没入宫之前因为贪吃,吃了一个道士给的饼,每月总会发病,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阿玛额娘替我找了最好的大夫,也不能够医治。”
阿玛?额娘?凌娇娆惊愕着,听青莹缓缓说出了生世。
原来青莹的父亲是兆佳氏,尚书马尔汉。算不得高官,也并不算小户出生了。她去年入宫,因为有这种病未能被选入**,只得待在御前侍奉。
“青莹,你平时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会觉得不自在呢?”
青莹摇摇头,眼神空洞,似乎不愿回想。凌娇娆记得刚才入睡前,听见有了笛声?昨夜也是?
于是把玉笛拿出来,青莹惊奇的问:“这是哪里来的?”
“我想知道你是否听了笛声才会发病的?我想找出你的病因,医治你。”
青莹的神态很落寞,但眼神里也带有一丝的期望,点了点头。
凌娇娆模仿着笛声,笛声轻扬而上,青莹果然发病了,就像兽性一样,她舍不得抓人,就抓着自己。笛声停止,她又才慢慢平静下来。
“姐姐,难道是这声音?”
这事十有**了,又把昨晚的事情经过说给她听,青莹知后面露诧色,惊恐,忏悔,各自纠结神色在她脸上都能找到。然而这玉笛的主人,他为什么要控制青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