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曛笑着拉了简婌的手,两人手挽着手回到阿曛的听雪楼。
……
次日一早,阿曛和简婌共乘了一辆马车,在家丁的护送下,前往皇宫外的玄武门等候魏皇贵妃的銮驾。
阿曛的马车到玄武门时,早已有几辆马车到了,都静候一旁,就等着宫门一开,魏皇贵妃的銮驾出来时好及时迎了上去。
阿曛撩起帘子,遥遥瞅了一眼那巍峨的红色宫墙,那宫墙上的琉璃碧瓦,那紧闭的玄铁所制的宫门,不知怎的,心中隐隐的就生出一份痛,如在心上系了一根线,线的另一端却不知握在了谁的手里,那握着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她的心也跟着一丝一丝的痛着,难受得很。
阿曛捂在胸口上,悄悄深舒了一口气。
这一辈子,离这宫门稍稍近一点,心里便如此难受,看来真是要尽量远着一些才好。阿曛想。
“五妹妹,你怎么了?”简婌见阿曛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得很,唇上一丝血色也无,那一双眸子里黑得如永远都无法企及的深渊一般,却透着一丝躁动的情绪,跟昨日所见那样一个健康得如同少年郎一般的阿曛,似完全不是同一个人。简婌不由得替阿曛担忧起来。
“没事。可能起得太早了的缘故。”阿曛朝简婌挤出一个笑容,让简婌好安心。
却听马车外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马车里可是简府曛姐儿?”
这声音阿曛如此熟悉。不由得脸色稍稍好了一些,掀了车帘子,笑道:“阿月,你也陪同皇贵妃娘娘礼佛么?”
胡月如一袭杏黄色裙装,同色系披帛,长得比两年前高了许多,但比起阿曛来说,还是属于娇小个子的,一张鹅蛋脸甚是好看,眼睛笑起来是弯弯的月牙儿一般,比起前世所见,此时的胡月如真是非常讨人喜爱的热闹性子,完全不是那种冷冰冰的美人儿。
“是呀。”胡月如在马车前笑得灿烂无比,“阿曛,真的是你!”
“是我。”阿曛笑着回答。跳下马车,拉着胡月如的手道:“我昨日送去的信你可有收到?”
“收到了,原想着给你回信,又怕一时半会儿在信里也说不明白,又想着今日里总能见着你,就没有给你回了,这不,果然在这里见到你了。”胡月如绕着阿曛走了两圈,啧啧道:“阿曛,你真是变得连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变丑了?”
“哪能?”胡月如道:“你可是比两年前美多了,美得连我都不敢认了。”
阿曛今日里穿得很是素雅,一袭薄荷绿色长裙镶了墨绿色的滚边儿,腰间束了加宽的腰带,系着两根银色的丝绦,那丝绦自腰间垂下,随着她的裙摆轻轻摇动着,更衬得她弱柳扶风一般,让人生怕一股风就将人给吹跑了。
胡月如只是暗暗感叹,两年未见,之前也想过阿曛长大后定是美艳无方的一个大美人儿,却没想过她会这般的倾国倾城。
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年,四皇子五皇子到潞州督学,她因为过于紧张,骑术考试时从马上坠落下来,阿曛不顾自身安危舍了性命跳下马去救她,后来,看台上的四皇子五皇子眼疾手快,出手救了她们两个。
那时候,阿曛还没如今这般让人惊艳,但四皇子却偏偏在她们两人中救了阿曛,说不定那个时候的四皇子就看上了阿曛。
她前些日子随母亲进宫给宫里的淑妃姑姑请安,就听婌妃姑姑说起,皇爷已打算给几位尚未婚配的皇子赐婚了,这一次无论哪一位皇子都不能再推脱,可能也是皇爷感到自己身子越来越不行了,要趁着自己御驾西行之前,将所有皇子的婚事定下来。
而赵贵妃似乎有意替四皇子寻得一门好亲事,被赵贵妃列入儿媳妇的人选里,就有简曛。
当然,魏皇贵妃也没有闲着,也在替五皇子留心京都里勋贵世族家的女儿,当然是想替五皇子寻一门靠得住的。
两人王妃的人选,其实就是其背后势力向背的问题,京中有待嫁女儿的,也在暗中考察四皇子和五皇子,看谁最终在皇位一事上能够问鼎,所以这其中关系之复杂,也是理都理不顺的。
胡月如知道自己也可能不可避免的要陷入这一场皇位之争中,毕竟她的祖父卫国公是武将出身,而她的父兄都在边关镇守,她是避无可避的。只是,她希望最终她的祖父能够选择五皇子,那是她自那一年惊马时得他相救之后,就刻在了心上的人啊。
她觉得哪怕是嫁过去做个侧妃,做个妾室,她也认了。只要能在凤漓身边有一席之地,让她远远看着他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