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向日葵虚耗时日,不如放手一搏,为人作嫁衣的生活方式,他不愿意再重复。要么呼风唤雨,要么一败涂地,人生就得有亮彩。
创业之时,人才更加宝贵,如果有林小满和他一帮朋友相助,可事半功倍。
罗春才向他的朋友提过林小满,听说林小满如此优秀,那个朋友喜出望外,许诺以生产经理职位待之。
生产经理,那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待遇,想必林小满是满意的。
但是罗春才知道,林小满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向日葵是他的发祥地,他不会轻易离开。那么如何劝林小满回心转意,是重中之重。
这是罗春才找林小满谈心的主要目的。
但是现在怎么开口?
直接说出陈国钦不久于人世,这样有失厚道。他对陈国钦的承诺,不能言而无信。也不能诋毁陈国钦的形,他是个忠厚的长者。
罗春才斟酌如何道出合适的理由。
“是啊,我确实有离开的意思。”
林小满瞪大眼:“为什么?好好的要离开?是不是老板逼的?”
罗春才摆摆手:“老板是个善心人,他没逼我。”
“善心?我看不过如此吧,拿员工的健康作筹码,这样赚钱,有失厚道。”
罗春才苦笑:“小林,你不能这么说老板,他不是你想象中的人。”
罗春才言之凿凿,林小满相信不是假话。但老板那么好,罗春才为什么选择离开?这里面究竟隐藏什么玄机?
林小满如何能斟破内中缘由。
“老罗,我真的糊涂了。”
罗春才心里叹气。你只是糊涂,哪知我心里的煎熬。
罗春才又啜一口茶,木然地望着林小满。
“小林,我又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你是我最看好的朋友,为了你事业的发展,我想带你走。”
罗春才不想点明向日葵公司的内幕,只要说服林小满便行。
“带我走?”
罗春才怕林小满误会,连忙补充。
“不是只带你一人,你的朋友我都要。在那个公司,你即为生产经理,杨红委以人事主管之职,她的能力,我看行。至于洪老大等人,稍加磨练,全是管理后备人选。”
林小满忽然有点明白。
“老罗,你要挑旗独干?”
罗春才微微吃惊,林小满真的见识不凡。
罗春才淡淡一笑:“你怎么这样说?”
林小满轻轻一笑:“老罗,一个公司的组织架构,不外乎几个主要部门组成,除了财务,便是生产和行政人事两大版块。如果一个公司生产和人事主要负责人都重新确定,要么是打散重来,要么就是新组建。”
罗春才有些好奇:“那你怎么不说是前者?”
林小满摇头:“打散重来,那比组建新厂还难,你不会选择。”
知我者莫若林小满也!
“不错,分析到位。”罗春才鼓掌大笑。
“老罗,你是不是与人合资?”
罗春才又是一惊,睨着林小满:“何出此言?”
林小满嘿嘿一笑:“明说了吧,创立新公司,需要很多的资金,你暂时应该没有这样的经济实力,要不你不会在向日葵屈就。”
罗春才竖起大拇指:“绝顶聪明,诚如所料。”
罗春才开出的条件非常有诱惑力,但是林小满却不想应承。
“老罗,我是一腔热血投奔向日葵而来,感谢向日葵给我磨炼的机会,真的让我独当一面,我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罗春才不急不躁:“这不是你全部的话,你还顾虑什么?”
看来要瞒过罗春才,也不是容易的事。
林小满艰涩地笑:“确实还有心结。杨红对人事部工作暂时不能全盘掌握,出道时间太短,委以重任,只怕事与愿违。”
“这个不是问题,有你,还有我。还有呢?”
“洪老大他们我倒不是很担心,他们的悟性,很快能担当大任。”
罗春才击掌:“与我不谋而合,他们都是好料子,只差火候。还有呢?”
“向日葵待我不薄,我的工作能力在这里得到很大的提升,情理上我不能轻易离开。还有龙老大,这更是个好人,我不能在他倚重我时,离他而去。”
罗春才渴望的眼神:“小林,莫忘了你是我一力举荐的。”
“我知道,老罗,谢谢你。但是我对你很有信心,你站得高望得远,有识人之明,你们创立的公司,相信很快就能立足拓展,但是向日葵不同。”
罗春才有点责备的口吻:“既然你知道向日葵的劣势,为什么不择良木而栖?”
林小满凝视罗春才,缓缓地说:“我不是佛,为他人舍生,但是在向日葵两个多月,我也感受到一种文化氛围。留在向日葵的工友,大多重情重义,我不能轻言放弃。那套除尘设施不配备起来,我不会离开,除非老师板撵我。”
罗春才心里叹气,陈国钦不会撵你走,但向日葵厂要配备除尘设施,只有等来生。斯人将逝,谁来打理向日葵,到时你只有失意而归。
“想法不错,可惜只是望梅止渴。”
“我有信心。”
罗春才瞪着林小满,突然爆出大笑。
“痴人说梦!”
林小满不服:“为什么这样说?暂时做不到的,不代表将来也做不到。”
罗春才冲口则出:“人都没有了,如何改善实施?”
林小满心里骤然一紧,呆呆地望着罗春才。
“老罗,你说什么?”
罗春才顿知失言,忙掩饰:“没什么。我可能是太高估自己了。没有我,向日葵还是要运转的。”
但是林小满从罗春才的眼神里读出的不是这个信息。罗春才这话什么意思?谁没了?
气氛短暂的尴尬。恰在这时,门轻轻叩响,接着轻轻推开。服务员传菜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