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堡后小飞带着楚天涯走了一段路,因为天黑看不太清楚,楚天涯只对堡内有个大概的印象--堡内的格局就如同是独立的城池,也有农庄、水田和果园。
“楚大官人,到了--大哥他们就在前方的青云厅!”小飞指着前方一处灯火通时的大宅,说道,“待小人先行上前通报!”
说罢,小飞使起了腿脚,飞也似的朝前奔去。
楚天涯不禁笑了,“小飞鼠”还真是名符其实,跑得真快!
片刻后,前方那个大宅里顿时涌出一片人来,小飞打了个折返跑到楚天涯身前,欢喜道:“大官人请!--我家寨主和夫人,带全寨上下众头领都来迎接大官人了!”
“如何敢当!”楚天涯急忙快步上前。
“可是楚大官人驾临?!”走近了没几步,楚天涯便听到一个浑厚如钟的男声,“孟德率全寨上下,恭迎恩公!”
“不敢当!”楚天涯大步上前,看到火把林立的院坪里整齐的站了十几二十个大汉,全都在那抱拳而立。迎面还有一名女子小跑上前,对着楚天涯就跪拜下来,“小女子张仪敏,恭迎恩公驾临!”
“夫人快请起!”楚天涯连忙将张仪敏扶起,笑道,“当日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实际上也没帮上你什么忙,你又何必如此耿耿挂怀?”
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到了张仪敏的身边,爽朗的笑道;“楚恩公就不必客气了!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就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楚恩公是救人之危、急人之困,便是义士所为。虽然当时,那件小事在楚恩公来讲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内子来说,却是换了人间重新做人哪!”
楚天涯打量那汉子,年约二十六七,身材挺拔匀称,浓眉大眼高鼻薄唇,生得一副坦荡仪表还颇有几分英俊,眉宇间更是豪情薄发。唯一的一处缺陷,却是左边腮处有一处细长的刀疤伤痕,却未尝影响到整张脸部的线条,反而平添了一股沧桑与刚烈的成熟男人味。
“这位想必就是孟寨主了?”楚天涯抱拳笑道,“你真是太过客气。原本,你派小飞去赠送宝珠,已是礼过。如今又以大礼相迎,让楚某如何生受?”
“恩公降临,孟某本就应当出郭十里,洒扫相迎。”孟德展颜笑道,“只是不巧啊,恩公来的不是时候。孟某,有失远迎了。”
“客气话就不必多说了。”楚天涯正了正色,“实不相瞒,我正为眼下青云堡与和尚洞之战而来!”
“哦?”孟德略感惊讶,“怪不得恩公能在这半夜、逾越和尚洞的封锁而进入堡内,莫非……”
楚天涯点头,“不如,坐下细谈?”
“好!--摆起酒宴,款待楚恩公!”
“不必。”楚天涯将手一摆,“十万火急,性命攸关,一切俗礼全都免了!--孟寨主,就请与我私下一谈!”
“好!”孟德十分干脆的应承下来,就请楚天涯到了密室,二人对座下来。
楚天涯便将自己的想法来历、以及刚才在堡外马扩营帐里发生的事情,都对孟德说了。然后对他道:“孟寨主,生死存亡就在这一两日之间。如何定夺,请寨主三思!”
孟德听完楚天涯这番话,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沉思良久,然后道:“楚恩公,非是我信不过你,而是信不过那张独眼!”
“怎么说?”楚天涯问道。
孟德便在楚天涯对面又坐了下来,说道:“楚恩公可能还不了解张独眼。非是我要背底里义说他人坏话,但此人当真是张狂野蛮心狠手辣,又兼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二十多年前的那一段灭门血仇,早已在他心中生根,他是绝对不可能既往不咎。虽然当年灭他满门的头领们都已相继过世,但他早已将仇恨转嫁给青云堡的所有人。这些年来我们两方时有争斗,但凡有青云堡的人落到他手上,无论男女老幼,尽皆被他用石窞榨成肉泥再烙成馅饼,他亲自每顿生吞--你说,似他这等禽兽不如的恶魔,又怎会答应了你提出的条件,不再追问当年的血仇?”
楚天涯一听这话,差点就要吐了!--张独眼,还真是个名符其实的吃人恶魔!
此时,孟德眉头紧锁,表情也颇为担忧起来,他道:“萧郡主也是内子的救命恩人。此刻她陷在了张独眼的寨中,时时危急。说不得,明日我就亲自率领全堡上下所剩的全部青壮,打开寨门与张独眼殊死一战!--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萧郡主因我青云堡而罹难!”
楚天涯摆了摆手,“寨主勿急!--楚某进堡,并非是给张独眼传话做说客,而是要与孟寨主协力相商,趁此机会一举灭了那只恶魔!”
“哦?”孟德面露惊讶之色,“莫非楚恩公,已是成竹在胸?”
“我先要问一句--孟寨主可曾信得过我楚某人?”楚天涯正色道。
孟德当即举起右手,正色凛然的起誓道:“孟德必然信得过楚恩公!--此言若假,天打雷劈!”
楚天涯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孟寨主,真是豪气干云、义气无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