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索纵使再荒唐无聊,此时也能轻易想见是怎样的一个情况了。并不是中田长高了,而是自己变矮了。把一个头颅放在地上去看人,放眼任何人都是高大雄壮、威风凛凛的。
“桀桀,厉害,真是厉害”。这个时候中田却突然说话了。像是在对魏索讲,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此恐怖的能量瞬间释放,凭着血肉之躯居然也能在此地生生炸出一个深达万米的巨坑,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
说着话中田喉咙底里爆出了一声模糊的低吼,紧跟着伸出的五指指端发出了点点灰蒙蒙的毫光,猛然一抓间那黑黪黪的坑洞口“倏”地飞出了一团淋淋漓漓的糊状之物,恰好被其抓在了手心。
中田看也不看的反手一扔,将那团糊状物扔在了魏索的旁边,确切地说,是扔在了魏索头颅的旁边。然后将黏糊的双手在自己的腰畔擦了一擦,点了点头又是自言自语地道:
“嗯嗯,现在应该是差不多了……”
魏索低头一看一阵恶心,差点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当然了,就他现在仅剩的一颗头颅别说“恶心”两字无从谈起,也无物可吐,只是张嘴干呕几声作罢。但见那团糊状物都是些血淋淋的动物碎肉,而更为惊悚的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是个微微凸起的“小丘”,“小丘”弥散着一股冲鼻的血腥气,竟然都是由一些动物乌黑板结的血块,破碎的碎肉、器官堆积而成。
魏索又是张嘴干呕了几声,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一愣神,眼神有些涣散。难道……难道这些破碎的血肉、器官都是我的……我的……不由得悲恸欲绝,“哇”的哭出声来。
“我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的‘零件’呢……去哪了,去哪了……麻痹的还有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哪去了?就算找到了‘零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以后又让它‘附’在哪儿呢?呜呜……”
“一身臭皮囊丢了也就丢了,哭?哭个什么劲”!中田似笑非笑地回过头来,“先前我浑身腐烂,烂的也只剩下一颗头颅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小子,对我们这种玩风水玩到极致的人而言,除了大脑深处的意念空间,其余所有一切都是不重要的。你真要哭,还是先哭哭你被摧毁的意念空间吧!桀桀,也真有像你这么蠢的人,我全力凝聚而成的纯粹能量体你竟然也敢用手去握……
魏索的脑子一片混沌,对中田的一番言语不置可否,依然哀声哭道:
“中田……爷爷,我的祖宗,我想求你一件事……你可不可以再在洞里找找,看看里面有没有我比较完整的零件……”
中田的脸色变得更为怪异,对着魏索的一颗脑袋凝视良久,这才摇头叹息道:
“唉,小子你的愚蠢与天真几乎令我无言以对,这怎么可能呢……你自身溃散的运势力量除了能保证你飞迸而出的残躯落在这个小岛上不至于葬身鱼腹外,也只能保护你头颅的完整性了。至于你的身体部分……这个深达万米的巨坑就是刚才你堕落的血肉之躯轰将出来的,这么大的冲击力你又不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你自己随便想想好了……”
“可是,万一……天可怜见呢”。魏索继续锲而不舍地哀嚎,“中田爷爷,中田祖宗你就行行好,再仔细找找看呀……”
中田的脸上甚至都有了抓狂的表情。
“小子,这坑里不可能会有你完整的肢体与器官的,就算有,拿出来你又有什么用?它们早化作肉泥深深嵌进岩层里去了,我现在就是在运用运势力量的复原之法,把嵌进每一粒沙子里的血肉分子都抠将出来。这项工作也是比较辛苦,比较费工夫的……当然了,你也用不着感激我,我这么做并没有安什么好心,我只是本着斩草要除根的行事风格,打算将你分散的血肉都收集起来然后再一把火烧掉,这样,我就可以比较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