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凌萱双腿瘫软,双目无神,呆滞的盯着桌面,脑子一片空白。
男人扫了眼凌萱,一鼓作气,宣布了让凌萱彻底绝望的消息:“凌小姐,我谨代表凌氏集团向你转达通知——你盗窃的手机,合计人民币二十五万元,并且对凌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共计一百五十万人民币,凌氏要求你尽快赔偿。”
这是凌萱在两年后,又一次体验到五雷轰顶是什么滋味——
男人的话不断的在她耳边回响,炸得她脑袋像要开花似的,头疼欲裂。
不由自主的抬手护住脑袋,凌萱用这种近乎于逃避的方式,来缓解被千斤顶压住的窒息感。
瞅到凌萱仿佛被一台大卡车碾过一般的颓废状态,男人眼中划过一丝不忍。
回忆起陆庭轩的叮嘱,男人丢给凌萱一根救命稻草,免得她溺死在无穷的压迫中。
“凌小姐,其实呢——我建议你好好跟凌氏沟通沟通:认错也好,求饶也罢,凌氏这么大个集团,说起来要是在乎这百八十万的,根本没人相信。但如果你死不悔改,背上这个债务和污点的话,你这辈子就算毁了……”
凌萱伏在桌案上,拼命抵制着内心的分崩离析,终于,她还是崩溃——
在男人面前哭出声来。
凌萱此时才明白过来——当她拒绝陆庭轩的时候,陆庭轩为什么能那么平静。
原来,他在这里等着她,等着看她走投无路,等着她反悔,等着她去求他。
凌萱泪流不止,低声抽噎,她问自己:
凌萱,你还要坚持吗?你能扛下去吗?
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浮出来,凌萱真的不知道,也真的好累……
男人等了一会儿,还算有点怜悯之心,递给了凌萱几张纸巾。
抹干眼泪,凌萱的情绪平复了许多,此时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什么都不必想,什么都不能打扰到她,等第二天醒来,或许她心里就有分晓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警察同志,我可以走了吗?”
迎视着凌萱红肿的双眸,在看见凌萱眼底的无辜和软弱时,男人不自在的撇开视线。
转回来时,男人坚定的摇头:“凌小姐,很抱歉——你现在还不能走,除非你找到一个担保人,担保你不会负债潜逃,担保你能对这起案件承担到底。”
在注意到凌萱眼底的希冀一点点灰飞烟灭时,男人的底气越来越小,同时在心中腹诽起陆庭轩:
陆董,这辣手摧花的差事,还真是难办啊,你是怎么想的——把自己的情人逼到这个份上,唉!
凌萱垂眸,从包里掏出手机,通讯录里就那么几个人——
上下划动着屏幕,凌萱许久都确定不下来——她到底能向谁求助。
这么丢脸的事,风险又这么大,凌萱不想给任何一个帮助过她的人带来麻烦。
将手机放回包里,凌萱盯着男人的眸子:“如果我找不到人来担保我的话,我就得坐牢吗?”
男人摆摆头,尽管凌萱的遐想有些滑稽,可他完全笑不出来:“坐牢的话,目前还不至于,只是在你找到担保人之前,你不能离开,要被局里看守而已。”
凌萱木讷的垂垂头,脸上毫无生气:“我找不到担保人,你把我关起来吧。”
男人露出为难的神情,忖度片刻,他无奈起身,带着凌萱走到一间关押室。
眼见对方解开锁链,凌萱自觉的走了进去,然后就坐在拐角,一言不发。
关押室正对着一些忙于办公的警员,缝隙很大的铁条们,完全挡不住双方的视线。
几个年轻的帅气警官,看到凌萱被关押起来,眼神都透露着意外。
中年男人来到一名正在值班的女警员身边,跟对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又朝凌萱的方向瞥了一眼,就离开了。
凌萱的皮包被保管,漫长的时间只能通过傻呆着的办法耗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凌萱一直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好像整个办公厅里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一名女警员来到凌萱近前,通过缝隙把一份盒饭送到了关押室,凌萱抬了抬眼皮,并未挪动身体。
女警员眼神温柔,语气和蔼:“姑娘,吃一点吧!等你想通了,就招呼我一声,我帮你把手机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