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夕阳满山,郭樵又在夕阳里劈柴,挥汗如雨。
小顾红肿着眼睛,迎着夕阳蹲着,痴痴地看着郭樵的一举一动,夕阳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云。
就在他全神贯注一刻,小白悄悄地冒出来,蹲在了他旁边,双手托着脸,陪着小顾一起看夕阳里挥刀劈柴的郭樵。
小顾感觉到她出现身边,故意挪动了身形,远远躲开了她。
小白疑惑地看着小顾,突然跳起来跑到他旁边,紧挨着他蹲下来,一双手臂死死地缠住了小顾的一只手臂,身子温柔的靠紧了小顾。小顾挣扎两下,见无法挣脱便不再动作,脸色却一直冰冷,目光凝视前方,并不肯回头看一眼小白。
“小顾哥哥,你好香!”小白贴着小顾,鼻子轻轻嗅了一下。
小顾并没有反应,依然板着脸。
小白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突然凑上去,狠狠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巴,红着脸转身飞奔而去,纤细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夕阳深处。
小顾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巴,苍白的脸色顿时布满了红晕,眼睛痴痴地望着小白的背影越跑越远。
第二天,脚受伤的小白没有追随郭樵上山,选择留在山门外陪着小顾,陪着他等上山砍柴的郭樵归来。
一个上午,小顾坐在古树下痴痴地望着山林,没有说一句话。身边的小白痴痴地陪在他身边,也没有说一句话。
两个并排坐着,默默不语,两个小脸蛋却都泛着红晕。
。。
接下来的日子,小白时而陪郭樵上山砍柴,时而陪小顾守候在山下。、
因为有了小白,郭樵与顾怜影之间的关系却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彼此之间有了一层淡淡的隔膜,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已悄然疏远,多了一丝裂痕。
两个萌动的少年中间,突然多了一个萌动的小女孩。
他们都对她有一点心动,她却徘徊在两个少年之间,一直摇摆不定,亲昵的夹在两位哥哥中间,似乎她也无法取舍。
一个高大黝黑,阳刚威猛,却出身卑微,也许会砍一辈子柴。一个孱弱白皙,阴冷孤傲,却出身高贵,注定一生荣华富贵。
一个气度粗糙,大大咧咧;一个情感细腻,多愁善感。
随着岁月迁延,小白渐渐疏远了郭樵,更多的时间选择陪伴小顾。小白和小顾走得越来越近,郭樵的身影渐渐孤单起来。
他砍柴归来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生活节奏渐渐回归了小顾没有出现的那些独自砍柴的日子,可是他的心却再也回不到那一段无忧无虑,独自逍遥的境界。
他的身影在山间逍遥游荡,他的心却被山下一根无形的细线牵扯着。
又是夕阳西沉,郭樵背着一捆柴走在下山的小路上。
“哎呦——”
一声凄惨的呼叫突然传入耳鼓,郭樵立刻丢下背上的柴,飞身朝着呼叫的方向飞驰而去。
那是小白的惨呼,山林深处经常猛兽出没,一定是小白遇到了危险。
飞驰而下,远远看到一处灌木丛不停地晃动,就在他看到它一刻,灌木突然停止了晃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郭樵的心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而出:自己来迟一步,小白一定已经遇害!
他飞身一纵,提着柴刀跨越了灌木,一幕场景的扑入眼睛,他顿时目瞪口呆,茫然无措。
灌木后面,一对男女衣衫不整的僵卧着。
小顾面色苍白如纸,死人一般的僵卧不动,额头汗水密布,一双痴痴的眼神痴痴地盯着蓝天白云。
小白面色红润,痴迷的闭着双眼,衣衫不整,两条洁白的玉腿裸露着,两条大腿根部各自流淌着一条鲜红的血迹,在血红的夕阳映射下显得格外的诡异。。
见郭樵突然出现,小白立刻红着脸翻身爬起来,背转身体快速的收拾散乱的衣衫,匆匆起身小跑着溜入了山林深处。
小顾却一直僵卧不动,疲惫的瘫软在草丛,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尴尬的将目光移开,不敢与郭樵对视。
“郭大哥,山风好冷,扶我回家。”见郭樵一脸铁青,转身要走,僵卧的小顾轻声地说道。
郭樵没有吱声,转身回来,替小顾收拾了衣衫,轻轻抱起他朝梵烟阁方向飞奔而去。
就在他抱起小顾一刻,一丝冰冷的寒气自小顾身上透出来,冷的他打了一个冷战。这一刻,郭樵突然紧张起来,显然小顾是受了山野风寒侵袭。他本就孱弱的身体一旦被寒气侵入,必会惹来一场大病。
那一夜,小顾病倒了,师傅一夜未睡,一直守着病倒的小顾。
郭樵也一夜未睡,一直跪在山门之外的古树前。
小顾是梵烟阁的贵宾,郭樵没有照顾好这位贵宾,害他受了山林寒气侵袭,这份罪过自然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郭樵没有辩解,因为有些事根本无法辩解。
小顾和小白已经有了结果,他突然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很多余。未来的日子里,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小白,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小顾。
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独自离开,默默地离开。
那一夜三更,郭樵背着那把砍柴刀,偷偷地溜下了山。
当红日初升,晨曦洒落一刻,他已经踏上了日出大道,朝着日出的方向独自大步而行,留给梵烟阁的只是一个渐渐模糊的孤单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