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皇级火术,是多难得的事啊。”常乐感叹,“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好好一条神火龙皇,生生被你害死,不知它若在天有灵,会不会恨自己跟错了主人?”
荀子期望着常乐,终再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常乐向后掠去,飘然落于远处。
但前襟上,还是沾染了一滴血痕。
他微微皱眉:“好好一件衣服,却被你弄污了。可惜。”
伸指一弹,一道流光落在那血痕上,瞬间将血痕烧光,却也将衣服烧穿出一个破洞。
“本来应该让你赔我一件新的,但想到你失去的更多,便算了吧。”常乐说,“谁让我这人大人有大量?”
“你……”荀子期全身颤抖,再站不住,一下扑倒在地上。
神火龙皇已死,灵性已灭,今后他虽然还可以使用一样的火术,但那火术化成的火龙,却只是神火组成的虚形,不再具有真龙气息,不再可以随主人一同成长,不再是一条有灵性的火焰生灵。
皇级火术,自此跌落为寻常火术。
一代天才,自此成为凡夫。
常乐冷眼看着他,没有同情。
因为他活该。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我永安县生事!?”
一声厉喝传来,有身影疾掠向前,其后,有数十人拔刀相随。
来者,永安县捕头霍锋,手持火器长刀,刀锋遥指正挣扎坐起的荀子期。
“霍捕头怎么来了?”常乐问。
一边问,一边收起了卷轴,那巍峨青山残影,便跟着消失不见。
一众捕快惊讶地看着那渐渐消失的紫焰组成的青山,心里暗自惊叹:常乐好厉害啊,身上竟然还有紫焰境的宝贝?
看来关于他寰国之行的传言,却都是真的啊!
霍锋低声问常乐:“你没事?”
“当然没事。”常乐一笑,低头看了看前襟:“除了这件衣服……”
霍锋松了口气:“你们在这边又是召唤神龙,又是召唤九天神火力量的,当县里的大人物们都是摆设不成?大人一发现不对,便立刻命我前来了。”
“大人怎么不来?”常乐问。
“神火龙皇一现,谁都知道是荀子期到了。”霍锋低声说,“他老爸总归是府里的高官,大人不方便出面。况且大人知道,他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才只是让我带人前来。不过你放心,大人可没敢托大不出,却是带了几位高人,在后边小巷里躲着呢。”
常乐笑了。
“荀公子与我,只是切磋。”他朗声说,“因此才选了这江畔无人之地。若有违永安县律,也属无心之失,还请诸位见谅。不过若真是违了县律,该怎么处罚,便怎么处罚。”
霍锋摇头:“既然只是切磋武道,那便没事了。只是你们闹的动静太大,却不免让人不安。永安县也不是没有演武馆,下次再有什么切磋,最好选处演武馆进行。”
“您教训得是。”常乐恭敬点头。
“荀公子似乎受伤不轻?”霍锋望向荀子期,故意高声问。
荀子期颤抖着,眼神空洞。
因恨而起,因怒而来,而最重凄惨收场的原因,却是自己的盲目自信。
一枚火灵丹,使神火龙皇力量猛增,这强大的力量让他生出错觉,以为自己已经超越常乐。
可惜事实残酷,总不以人意愿为转移。
谁知寰国传回来的消息竟是真的?谁知常乐手中,竟然有董凤至这般大人物的书道大作?
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完了。
父亲能使神火龙皇伤势尽愈,甚至是力量提升,但却无法凭空造出一条新的神火龙皇来。
否则,皇级火术岂不早已遍天下?
前途崩毁,心中所爱亦要离自己远去,一切一切,就此终止。
天才二字,自此不再是自己头上金冠,却成背后荆棘。
活着一生,每行一步,都会扎得自己鲜血迸流。
他红着眼看着常乐,红着眼看着霍锋,终于再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好大气性。”霍锋说。
“昏了也好,省得难过。”常乐说。
“怎么处理?”霍锋问常乐。
“那便是你们官家的事了。”常乐笑笑,拱手为谢:“我先走一步。小草和小梅还在等我。”
“今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要自己解决。”霍锋叮嘱,“国有国法,家有家归,不是说谁想挑战我们永安县的第一才子,便可以不经官府同意,擅自挑战的。”
“懂了。”常乐应道。
永安县衙很快备好了火兽车,由县尉翁兆阳与捕头霍锋亲自护送着荀子期赶奔端江府,将荀子期交到了知府罗暮手上。
这烫手山芋,罗暮也不想接,但却没道理让永安县直接送去荀府。
他罗暮是永安县县衙的顶头上司,荀越虽在圣地之事上可以使动他,但却使不动永安县县衙。
永安县内出了什么事,自然是报到他这里,可没义务去报给荀越。
那么自然,涉事之人也是要交给他的。
“寒夜风重露苦啊。”罗暮大人接收了荀子期后,忍不住摇头叹息着吟了句诗。
无法,只得请人医治,找人去报信给荀越知。
夜色中,荀府灯火燃起,马车疾驰出府,转眼到了府衙。
面对着昏迷不醒的儿子,荀越面色铁青。